没人敢笑了。
石策自己听着都觉刺耳,也许只是过路人的一个玩笑,何必句句为难呢?倒不如遣走算了,不必在这挨骂。
他主动道:“我来与他比,堂川,别再说了。”
他拍掉自己身上的雪,取下身后的乌木大弓,朝归衍走过去,解下马鞍侧边的箭筒塞给归衍,然后取出三支翎箭,四下里看看,瞅准一个方向瞬间松弦。
“咻——”
三支翎箭以贯穿的力道“砰”地钉进树干。
一里之外一棵手腕粗细的小树,正中。
小弟们鼓掌叫好。
归衍下马,石策扶着他的手教他弯弓搭箭,悄悄校准了方向,悄声问:“喂,你不是要走么,为何不走了?”
归衍挣开他,伸手从箭筒里又取出两支箭,略加停顿,蓦地松手。
“啪——”
每一支箭都将石策射出的贯穿,竟然丝毫不差!
“砰!”
小树不堪蛮力,从中裂为两半,各自倒下。
“哇……”小弟们看呆了。
石策和堂川显得尤为震惊。
归衍轻巧地将长弓抛回,“如何?”
两人回过神来,堂川冷冷道:“那也不成,还不知道是不是官府的探子,真瞎假瞎啊?”
这个石策自己也纳闷儿,故而他无从反驳。
归衍是何表情,别人也看不出,直觉似乎是笑了,“若是母猪能上树,想必各位都是能人,难道怕我一个瞎子?我这罩纱不摘,眼盲与否并无分别。”
堂川的脸色很不好看。
归衍转向身旁的石策,“石头哥哥,问世间情为何物,总教人花钱买路……”
石策抱头跳开,堂川吼道:“我收我收!现在就走!”
狼头山有险峰三座,离得官道尚有六七里,这段山路最是难走,乱石铺地,雪深道滑,没有草木能顶着寒风猎猎存活,是以整段路两旁都光秃秃的,人和马都走得很慢。
归衍却始终悠然自得,坐在石策背后,面朝着险峰。
狼蒿、妙女、圣剑。
山峰如剑,笔直冲天,凛厉的气势犹如寒光逼喉,惊魂动魄,鬼斧神工。
石策正说到“我们住在狼蒿山半山腰处”,堂川策马赶上来,讽刺道:“哟哟,这就开始自揭家底儿了,我说瞎子弟弟,你看什么呢?好看吗?”
归衍闻言未转头,淡淡地回答:“好看,你住在这样好看的地方,为何不多看看呢?可见你的眼睛,也不常用的。”
堂川被噎住,瞪他,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无奈。
晌午时众人行到匪寨,归衍抬头,大门铁皮包木,沉沉地拉开,门牌上书三个大字——
“石家庄,”石策道,“以后你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
归衍顺从地点点头。
打劫来的马车与货物自然有堂川整理,石策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