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寺里吃斋的饭时向来是定好的,但莫武轩提前安排周详,给了师生们很大方便,这时吃饭虽然稍稍有些晚,膳堂已经收拾干净,好在唐先生吩咐过为他们留饭。
两人不愿打扰学生午睡,便拎着食盒在偏院的台阶上凑合。
柏君手中的折扇转了转,若有所思道:“本以为你会向着他们。”
文舟停下筷子,“我不喜欢小孩,懒得管。”
柏君似乎有点意外,“那你如何忍着看顾他们?”
文舟道:“我是老师,为人师者,总要操心些。”
柏君不大明白,“你不喜欢小孩子,为何要到莫武轩来?”
文舟乐了,“你也不喜欢小孩子,为何要到莫武轩来?”
此时秋分的日头正晒,偏院里的落叶铺了满地,金灿灿华光熠熠。禅房的窗台上摆着素兰,花开正好,衬着绿瓦白墙,颇有几分雅致。
四下里一片静谧,几声残蝉忽地惊醒了沉思。
柏君微微垂眸,低声道:“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
文舟咬着馒头顿住,惊讶地看他。
“我曾经非常喜欢读书,很多人说我前途无量之类的,”柏君不屑地笑了笑,“父亲让我考取功名,我去了,那些考题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让人觉得,读书万卷不过换来一纸荒唐,家里长辈对我非常失望,赶我出门,让我在莫武轩好好反省。”
文舟好奇道:“那你反省出什么了?”
“没有。”柏君弯起嘴角,“那你又为何?”
文舟摸摸下巴,“唉,我也差不多,考了几次却总写不出他们所要的答案,次次落榜,无法,只好回书院来碰运气,我家里兄弟姊妹多,都挺有出息,不差我一个,对我并无甚期望。”
“那你可找到考试的办法了?”
“没有。”这点倒是出奇的一致。
两人相视片刻,都笑了笑。
柏君轻叹,“是以,我初见到你,便预感会是知己。”
文舟:“……!”
下午,唐先生安排众人在澹叶寺周围游览,或者听寺中高僧讲念经文,不想跟着先生的课自便,但不能跑出寺宇范围。
上午登山消耗颇多,文舟让学生们多睡了半个时辰,然后才领他们去观览寺院后山的碑林。
“各自寻一篇喜欢的,背下来,晚课时我检查。”
文舟交代几句就放他们自己去看,柏君也自顾自观赏碑刻去了,他乐得在亭中闲坐。
“世上千言如不言,万载成文一杯添。”亭外有人笑道,“文先生好雅兴。”
文舟:“……”
我不过是喝个茶偷个懒,竟然这么高深?
来人看上去十七八岁,定是内学的学生,虽然身形尚显单薄,却也能看出日后丰神俊朗的气质,只是文舟与内学牵涉不多,认不出他是谁。
“你是?”
“学生张济华,见过文先生。”他十分恭谨地行礼。
文舟道:“哦,不必客气,坐吧。”
张济华依言坐下,望了望碑林中的众人,视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