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庚忍不住笑,过去开门,一个人扑倒在门边,浑身是血。
“……”
良蒙眼疾手快锁上门窗,温成庚大概查看了下,倒了杯水来喂。
“醒醒?”
这人晕晕地醒过来,看打扮应该是娄沔人,一把抓住温成庚的衣服,虚弱道:“我是接镖的人……”
“可有凭证?”良蒙道。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块私印,正与镖契上主顾盖的印相同,良蒙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拉过那人的手腕,用私印沾了点血盖在纸上,满意道:“行啦,东西给你,另一半赏银呢?”
“……”
那人面如死灰,上气不接下气,“我们……与那些人拼了几日……只剩我……务必把此物交……给……凤沔的章吉……这印给你们……务必……”
温成庚摁住他的穴道,那人喘了口气,“我叫……彭异……正……”
“彭异正?”良蒙愣了愣,“你……”
那人已然断气。
温成庚将他阖上眼,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报官有用吗?”良蒙颇觉头疼,“临终之托,麻烦啊,我们又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听他的意思好像已经死了不少人,也没见陶城县衙有什么动静。”
温成庚道:“既然同归于尽了,我们暂时就没有危险,先看看这次的镖是什么。”
良蒙从里衣内襟扯下一块缝死的布,拆开来,里面有一封薄如蝉翼的绢丝密信,还有一个扳指。
拿到木盒子之后老头子就建议他们进入沔东之后贴身放置,是以那盒子里放的其实是假的信件。
信是用娄沔字写的,两人跟随商队在娄沔这么多天也认识了不少字,只能看出个大概。
“灭门惨案的真相?”良蒙瞎猜,“上面写的似乎死了好多人。”
温成庚道:“有个大门派暗地里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有人冒死进去搜集了罪证,辗转逃到羌凉,托我们送镖,这封信讲了很多内容,但大部分都看不懂,应该是写给那个章吉的。”
“这不靠谱的,唉,给我们两个羌凉人也不怕出了岔子!”良蒙把信收起来,惆怅,“还有一半赏银呢,我们难道去问那个章吉要?”
温成庚摸摸他的发顶,“只能这样了。”
良蒙看看地上盖着白布的彭异正的尸体,无奈,“先出城安葬他吧。”
温成庚思索半晌,“怎么……出城?”
良蒙:“抬着……出去?”
两人相视无言。
万恶的宵禁。
江湖是什么呢?
“糟心,无比的糟心。”
良蒙啃了口苹果,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往前走,“回去之后老子就不干了。”
温成庚一手牵着他这匹马的缰绳,一手拽着自己那匹马的缰绳,领前他半个身子,专心看路。
“好好好,不干了。”
良蒙道:“我现在才明白,我说要当大侠时我爹看我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
“这孩子,脑袋不灵光,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