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陶城宵禁甚严,客栈早早就打烊,连出门吃个夜宵也不能。
“这是什么世道……”良蒙歪倒在床上,百无聊赖抛盒子玩,“老子是羌凉来的客人懂不懂?不说好吃好喝招待着,晚上连门都不让出!为了一百两银子爷的待遇可是一落千丈,浑身都特么碎成渣了……”
温成庚闻言挨过来,“碎成渣了么,我摸摸……”
“哎哎卧槽……”
“咚!”
突兀的一声闷响。
良蒙下意识问:“床塌了?”
温成庚无语,“那你躺着的是什么?”
两个人不说话了,过去良久,门外再无动静。
“我去看看。”
温成庚直起身,走到门边,凝神听了听,伸手拉开半边门,走廊上狭窄,昏暗的夜灯照亮了不大的一片地方,左邻右舍都关紧门,地上什么也没有,刚才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了。
“呼……”
屋里的烛灯倏忽一灭,温成庚心下一凛,猛地关上门——
“砰——”
“卧槽!”
黑暗里良蒙呼喝,紧接着刀兵相向,火星点点四下飞溅。
温成庚抽出桌上的佩刀上前解围,良蒙退开少许,火折子一亮,才看清刚才突然出现的人影是个黑衣人,半开的窗外还有道影子,利刃正直刺而入。
“什么东西……”他嘀咕着抽刀加入战圈,顺手往窗外掷去匕首,窗外的人影掉了下去。
温成庚劈中了黑衣人两刀,那人自知不敌,撒了把粉尘跳出窗户逃了。
“别追!”良蒙赶紧喊。
温成庚掂着刀去找灯,把翻倒的灯重新点上,屋子里亮堂起来,看样子有些乱,好在没什么损毁。
良蒙问他:“受伤没?”
“没,你呢?”温成庚过去拉着他在床边坐下,“仔细看看。”
良蒙拍了拍衣服,上面都是粉尘,他把刀放下,没好气道:“咳咳……干嘛要撒灰啊,弄得多脏,这下怎么睡?”
温成庚无奈,看他没事,松口气,“东西都还在吗?刚刚怎么回事?”
“八成是劫镖的,”良蒙摊开手,“喏,盒子没了,灯一灭就被抢走了。”
温成庚神色严峻起来,“看来这东西很重要,对方查过我们,一直跟踪,刚刚还想灭口。”
“呵,了不得,”良蒙仰躺下去,兴味索然,“我特么就知道臭老头想整我们,别的镖师一年到头就打两次劫匪,我们一出手就碰上不明人士!我要加钱,一定要加钱,不加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好好,加钱,”温成庚温声劝着,在他耳边道:“东西没丢吧?”
良蒙眨眨眼。
但事实证明老天爷这次想玩场大的,到了交镖的日子,两个人等了整整一天都没见着半个人影,不死心一连等了三天,商队都要启程回羌凉了,还是没人来接镖,劫镖的也没来。
“这是有多复杂的内情啊,都抽不出个人手来搭理咱们一下吗?”良蒙换了个姿势趟在床上,抱怨,“天地良心啊,只是打个酱油而已!”
温成庚道:“明日我们就随商队回去吧,把镖交给老头子处理。”
良蒙刚要张嘴说什么,门外突然“咚”地一声闷响!
“又来?”良蒙沉痛道,“开门去!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