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雪雁长大了,亭亭玉立的一个少女,整日闷在闺房里绣嫁妆,他为了能看她一眼,经常假装砍柴,跑到她家对面的那座上顶上,看着她在院子里喂鸡喂猪。
雪雁出嫁的那天,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喝得烂醉,然后,他就开始刻意逃避这个生他养他的小山村。
原本以为此生无望,此生无缘了,可如今,她居然被夫家休弃了!
想到这里,孙唯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愤怒,欢喜的是雪雁回来了,愤怒的是杨家这般欺辱温柔和顺的雪雁,实在太无耻了!
当晚,孙唯一夜无眠。
三光回到家中,却是一夜好睡。
杨母心中念着儿子赶考的事情,破例起了个大早,摊了三光小时候最爱吃的葱油鸡蛋饼。
梅花起床之后,一进厨房,就看见三光正在对着那一盘鸡蛋饼狼吞虎咽,于是好奇地问:“三弟!今儿这样早?还先吃上了?为啥不等一等我们?”
三光不好意思地笑:“对不住啊!大嫂!我今儿有事要去县城,所以先吃了!还请见谅!”
“县城?你去县城办事么?能不能给嫂子我稍点胭脂花粉回来?”
三光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杨母在一边插嘴道:“梅花呀!你小叔子一个大男人,又是个读书人,你叫他买什么不好?偏要托他稍那些胭脂花粉,岂不招人取笑么!”
又对三光道:“儿!好好的答卷!这一关过了,也不可大意,下面还有两关呢!”
梅花有些明白了:“三弟?你这是要去县城考秀才吗?”
三光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秀才不秀才的,也就那么回事,就算中了进士,也保不准将来做个穷官儿,三弟,你还不如到滁州城,把你岳父家的铺子接过来,好生学做生意,什么都是假的,银钱才是真的,反正你岳父没儿子——”梅花很好心地为小叔子打算起来。
三光面露尴尬,暗暗摇头,可梅花毕竟是自己嫂子,说话再不伦不类,也只得干笑。
杨母见了,忙道:“儿!时候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三光忙道:“好!大嫂我不和你多说了!”
☆、47香火风波
县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整个乌山书社去参考的学子们统统过关。
接着就是府试,这一关,乌山书社众参考学子又是全过,黄先生忍住得意之情,对众弟子交代道:“这最后一关院试;你们若是统统考中秀才;不枉我一生心血都耗费在这书院了!”
三光在滁州城中参加院试的时候;奔月正坐在房间里;细细绣她的喜鹊登梅。
来古代那么久了;她前世敲惯了键盘的手;捻起绣花针来,怎么也不听使唤,那被春娇绣了一半的红艳艳的腊梅花;她一接着绣,色泽形状就明显差了。
娘曾经数度叹息:“奔月呀!你打小儿那般聪明伶俐,我和你祖母都指望你心灵手巧来着,谁知自从那年生了场大病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夫人不必多虑,我金家的嫡长女,虽说定给了杨家,可我自会陪上大笔嫁妆,什么女工针线,都有陪房丫头做,哪用得着我儿亲自动手!”每到这个时候,爹爹就会如此劝慰母亲。
想起爹娘说这话时,满脸慈爱的神情,奔月的心里有点失落了,穿越好多年了,她早就在内心深处把金家二老当做了真正的父母,哎!家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祖母身体还康健吗?父亲的生意还顺利吗?最重要的,她不在家,爹爹的那两个小妾会不会欺负娘呢!
奔月正想得出神,突然听见婆婆的大嗓门从院子里传了进来:“奔月!快出来!”
放下针线,奔月缓步走进院子里,只见院子当中,平放着一个黄油漆的榆木香案,香案上一个三足青铜鼎,鼎中插了一大束香。
“婆婆,你这是要做什么?”
杨母瞪了奔月一眼,冷声道:“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就没见过似你这般给人做妻子的,丈夫去赶考,也不知忧心!”
“婆婆!这没什么好忧心的吧!不过是考秀才,又不是进京去考状元!三光学问不差,中个秀才问题不大,你就别瞎担心了!”奔月老实不客气地答道。
“废话少说!你给我过来跪下!”杨母命令道。
“跪下做什么?”
“你怎么那么笨!当然是要你跪下祷告老天爷,让你丈夫考中啊!”杨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得!婆婆!要跪您慢慢跪吧!我一不信苍天,二不信鬼神!我今儿就是把老天爷骂上一万遍,三光他照样还能考中!”奔月一见婆母横眉竖眼地跟自己说话就头疼,前世有一个词叫生理性厌恶,奔月如今体会甚深。
撂下这句话,奔月头也不回地钻进房里去了,杨母无法,只得骂了一声,自己跪在香案面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老天爷保佑,过往诸神保佑我家三光顺利考中!”
叩了几个头之后,大门外突然有人叫:“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