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想了一想,点了点头:“不错!也要那男人肯宠爱妻子才行!我家有个表叔,就整日在外吃喝嫖赌,任由老婆在家受老娘的气,这般人家,不如求去!”
奔月没有出声,只是想,指望三光宠爱自己,怕是不可能,大嫂走了,婆婆下一个重点目标定然是自己,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前世今生还没有怕过谁!
回到家中,只见一家人正围坐在饭桌前吃饭。
三光见妻子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娘子!你跑去哪里了?锅里有饭,让春娇盛给你吃!”
“她还能去哪里?定是与那何氏依依不舍地告别去了!你倒好!张郎送李郎,送到小麦黄!全然不顾咱们一家人的午饭了!”杨母翻了翻眼,不咸不淡地道。
奔月也不恼怒,她觉得跟这种人生气简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只是径自去碗橱取了两个碗,自去装饭。
她和春娇刚拿上筷子,杨家一大家人就纷纷吃饱,放下碗筷各自营生去了,杨母去产房里逗她的宝贝孙子,大光自去田里做活,杨桃回房绣花。
饭桌上,一碗油煎豆腐只剩下半块,清炒豆芽只有一点底子,还有一个碟子剩下星星点点的竹笋,那盆鲢鱼汤只有几个鱼头飘在汤里,倒是萝卜干,还剩下堆尖一大碟子!
春娇撇了撇小嘴,夹了一筷萝卜干慢慢嚼着。
三光见厨房只剩下奔月与春娇两人,微微一笑,走到碗橱边,拉开最底下的橱门,端出了一碗竹笋炒肉片来,轻轻放在奔月面前。
春娇嘴里噙着一口饭,瞪大了眼睛望着三光,一脸难以置信。
“娘子!方才杨桃炒了许多,我趁她不备,留给你们的,趁热吃了吧!”三光说完,就转身出了厨房叫道:“娘!我去学堂了!”
“姑娘!姑爷这是——对你献殷勤呢?”春娇一脸笑意。
奔月面无表情:“身为人夫,若是连这点心都没有,那他还算个人么!赶快吃饭吧!”
主仆二人匆匆吃完午饭,春娇又将一大家子的碗碟洗毕,眼见日头暖洋洋的,春风和煦,春娇便对奔月笑道:“姑娘!咱们去田野里挖荠菜好不好?荠菜饺子可好吃呢!”
奔月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面又飘来杨母的声音:“吃个饭,洗个碗,要这么长时间吗,还不快出来!”
奔月暗想,来了!来了!大嫂走了,她这份强烈的支配欲肯定是要再自己身上寻求发泄的出口了!
于是懒洋洋地开了门:“婆婆,有何吩咐?”
杨母用手指着产房的门:“你们倒是都吃饱了!你二嫂还在产房里挨饿呢!快去给她弄点吃的!”
奔月皱了皱眉,这般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她傻了才做!
于是用手轻轻锤了锤腰,做愁眉苦脸状:“婆婆,今儿不知怎么了,我腰疼的厉害,实在没法伺候二嫂了!”
杨母冷笑:“什么?你不做?那指望谁来做?难道还要我老婆子亲自动手?”
“婆婆!杨桃一向得婆婆您的真传,烹饪手艺定然是一流的,虽然我从未吃过她做的饭,不过想必是极好的!”
春娇也在一边笑嘻嘻地接口:“老太太!我们小姐打小被人伺候惯了,做出来的饭不好吃,怕委屈了二奶奶,还是让桃小姐做吧!”
奔月又道:“二嫂此番为杨家添丁,实在是劳苦功高!可不能让我和春娇做出那等难吃的饭食委屈了她;您还是让小姑去厨房大显神通吧!”
说完这番话,奔月一把捞起竹篮,拉着春娇,推开远门去田野挖荠菜了。
杨母气极,大喝道:“都给我回来!”
可惜奔月主仆二人竟然像是没听见一样,有说有笑地出了大门。
杨母欲要去追,可又想自己上了年纪,腿脚哪有她们灵便,若被乡邻瞧见了,反倒笑话自己挟制不住媳妇,便暗暗咬牙,等三光回来,再找你这小贱人算账!
再说杨桃,正把自己关在房里,拿着绣花绷子一针一线地绣花,一边绣,一边想着自己的嫁妆已经快绣齐了,只是不知道那如意郎君在哪里,心里便是一阵烦躁。
外面突然传来拍窗户的声音,杨桃急忙抬头,却见娘扒着窗户叫道:“桃儿!你出来,给你二嫂下碗面吃!”
杨桃撅了撅嘴:“娘!家里不是还有三嫂吗?咱家娶她进门为的是啥呢?”
“别提了!你那三嫂欠收拾,等你三哥哥回来再说!现下你二嫂急着要吃饭,你倒是快来下碗面给她!”
杨桃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往锅里添了水,倒了油盐,又抓了一把辣椒面要放进水里。”
杨母见了,忙一把拦住:“我的小祖宗,那产妇岂能吃辣椒?这不是胡闹吗?”
杨桃依言把辣椒面放回原处,把水烧开,下了一把面线,打了一个鸡蛋,叫道:“娘!你端给二嫂去!”
杨母把一碗鸡蛋面端到产房,此时翠娘刚刚睡醒,杨母叫杨桃做饭的话,她没有听见,不过上午婆婆将大嫂休掉的事情,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见婆婆端了一碗面线进来,心想,这定是奔月那小蹄子做的,我可要借机做做文章,灭一灭这蹄子的威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