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姚怡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手指不受控制颤抖起来,忽然一把将时景祁的手机打飞出去。激动到连输液针头掉出来了都没有察觉,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用力锤了好几下床单,用泪水从脸颊滑落。
口中不断喃喃道:“她是她的女儿,你竟然爱上了她的女儿!都是我做的孽,老天爷这是在报复我!”
惶恐的不安萦绕在时景祁心头,他沉吟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试探开口:“你和乔予栀的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怡满脸泪水,不断摇头。
蔺言原本在病房外,听到里面的动静后推门进入,在看到时景祁的视线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他知道此刻谁都不能进去。
时景祁站在病床旁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冷却,几乎听不到心跳声。
姚怡情绪几乎崩溃,在时景祁冷凝的视线中缓缓开口。
“那天是我的生日宴会,我刚学出来驾照,载着她妈妈一同前往别墅。路上因为下雨天山体滑坡,我一时吓得捏不住方向盘,我们的车从山路上飞了出去。她拼尽全力让我先爬了出来,但是她的下半身被卡住了……我……我……”
姚怡每次陷入这段回忆都充斥着痛苦。
她手背上因为刚才的突然拔针,还留有淤血。
不过她此刻也感受不到这点痛,坐在床上蜷起来,抱住自己的腿。
时景祁定在原地,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逼到悬崖。
无力的撕扯感将他整个人都侵蚀。
姚怡的泪水不受控制掉落:“我说我去找人来帮忙,那天雨下得很大,我跑了好久才来到别墅,在门口看到了你爷爷。他答应了我会去带人搜寻,我相信了他。”
后来的事,与时景祁猜测的大差不差。
时老爷子这话只是一个说辞,他把姚怡哄了回去,并没有派人出去搜寻。
因为他不满意姚怡和阶级身份不对等的人相处,提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他那扭曲的控制欲,决定亲自解决这件事。
初春的夜晚,下了很大的雨,气温一下子降低。
乔予栀的母亲在那辆残破的车中等了很久,依然没能看到第二日的太阳。
他不敢想象那时候还是个小孩的乔予栀,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该会是怎样崩溃的心情。
胸前仿佛被人刺了一个洞,血肉模糊的痛感将他包围。
蔺言在医院外的吸烟区找到了他。
时景祁颓废靠在椅子上,脚边围了一圈烟头。
他眉头紧皱,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阴郁悲痛。
“景祁。”
听到蔺言的声音,时景祁本就紧蹙的眉头更加皱起。
过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满是红血丝,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看到他这个样子,蔺言心惊肉跳。
听陈凛说,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睡过,也不怎么吃东西。
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