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没想到我还残留着一星半点的神智吗?”赵归真冷笑出声,他的身体因为之前的战斗已经千疮百孔,纵使勉力支撑也不免站的晃荡。
可他终归是站着的,似乎还拼命挺直了脊梁,就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他也不愿在人前显得垂头丧气。
“……赵师兄,你……你还在?”张鹤卿的语气也带着浓烈的诧异,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向挡在自己前面的背影,想不到此人居然还保有意识。
“看来你们都指望着我死干净了最好啊……”赵归回头,看到张鹤卿脸上闪过一丝愧意,却只是冷哼,“不过你不用介意,我知道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解放我,但是拖你的福,我总算在死干净前还能清醒一下。”
他说着,又将视线转回“王贤妃”脸上。察觉到她眼里咬牙切齿的恨意后,似乎让他很愉快,字字铿锵道:“我棋差一着,输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死在别人手里!”
“赵师兄!”张鹤卿顿时醒悟过来,本能的想要挽留,但也知道一切只是徒劳。
只见赵归真反握计都一下子贯穿了自身气海,那是存放人体真气的穴位,计都又是斩灭魂魄的神器。如此一来,赵归真的三魂六魄将会被粉碎殆尽,利用天灵盖操纵魂魄的偶骨之术也将不再起作用。
“没想到……贫道最后竟还要跟这一介魂魄合作。”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竟是转到了杜尚秋所在的方位,还似乎很不痛快,“小子,你承我如此之大的人情,可别说你赢不了!”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已经仰面倒下,宛如烛火一般的星点光芒从那具身体内脱出,轻盈的飞升至空中,在浓烈的邪气中乍然闪亮犹如白昼,随即又很快的消失,最终归于黑暗。
张鹤卿仰头看着,不禁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赵师兄的性子啊,宁愿自己选择魂飞魄散,也不给人留下任何能掌控自己的机会。
“杜公子,请快点进入赵师兄的身体!那里面如今已无魂魄,你应该能够运用自如。”感慨只是那么一瞬,张鹤卿很快回过心神,沙哑的向杜尚秋吩咐。而杜尚秋猛然一震,也忽然明白了赵归真临终之言所指为何。
“你休想!”“王贤妃”也立刻回神,朝赵归真的尸体飞扑过去。赵归真临死还不让她称心如意,这使她挥出的邪气夹带着重重怒火,恨不得立刻让那尸体随着魂魄灰飞烟灭。
但就在邪气席卷而来之际,那尸体却灵活的顺地一滚,巧妙的躲过了攻击,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早已是另一副得意的嘴脸。
“嘿嘿,死妖怪,这下本公子可以好好收拾你了!”
杜尚秋狞笑两下,来回抖抖手中的计都,十足一副准备调戏良家妇女的架势。
齐心同擎天砥柱(2)
“尚秋加油!张道长加油啊!”
春霄眼见一对二的局势变成了二对一,杜尚秋与张鹤卿左右夹击“王贤妃”让她露出捉襟见肘之态,不禁喜出望外,大声呐喊以致颇可惜自己不能参与。
“臭丫头给我闭嘴!”“王贤妃”大怒之下一袖子向她挥出一股邪气,却又在半道被杜尚秋斩断。
“娘子啊,这种泼妇你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呢,咱们要大度一点。”杜尚秋嬉皮笑脸,满嘴不着调的调侃,听的“王贤妃”体内邪气一阵翻涌。
可恶!可恶!可恶!
这陵墓之内到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邪气,怎么就偏偏不能收拾掉这三只耗子!
几番交手无法一举拿住杜尚秋和张鹤卿,她也曾试图从最弱的春霄突破。但这姑娘被那两人护的滴水不漏,何况收拾掉本就不起作用的她,也无济于事。
察觉到妖怪的气息开始焦躁紊乱,张鹤卿倒越发镇定下来,他瞅准空隙,又是一道符箓向“王贤妃”射去。只要不受近身攻击干扰,他对咒术是有极大的信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音束首,九孔受刑!”
偌大的一个太极印随着术法降下,隔绝“王贤妃”吸收四周邪气,而杜尚秋也已经不待吩咐便朝她冲去。他似跟张鹤卿与无声中达成默契,由张鹤卿负责用道术牵制“王贤妃”行动,而体力充沛的自己则负责攻击。
这般放风筝的战术,倒颇有点像之前“王贤妃”利用赵归真使的那套,只不过这次换杜尚秋自愿承担起了“风筝”的角色。
“你们……可恶!”“王贤妃”积聚力量猛力震开咒术,可计都的刀尖也已近在眼前。她急中生智尖喝一声,双手凝聚邪气挡在身前,而计都则一插既入,却被邪气卡住,无法再往前挺近。
两人就这么忽然形成了拉锯,而天幕上却与此时意外的开了个大口子。
“干爹!干娘!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