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老太太背后给你撑腰,你怕什么?”聋老太太道。
“也就是您,旁人的话,话到这儿我就不说了。”苏乙道,“老太太,我说两个理由,您要是还觉得非我不可,那您还是当我是坏孩子吧,我送您回屋休息去。”
“我不逼你,太太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老太太和蔼拍拍苏乙的手背,“好孩子,你说,太太听着。”
苏乙点点头,不管老太太有多偏心傻柱,至少不是易忠海那种“道德君子”,能听得进去话。
“这第一,柱子哥是自愿的,我该劝的话劝过了,他不听。所以这事儿我不能干,我帮人不落好也就算了,关键柱子哥可能还不领情,我何必呢?”
聋老太太若有所思。
“第二,看明白事儿的大爷们揣着明白装湖涂,眼看着柱子哥掉坑里也不拉,为什么?二大爷就算了,他跟柱子哥关系不好;三大爷读书人,不应该这么趋吉避凶吧?最不能让我理解的是一大爷,老太太,柱子哥对他可是够恭敬尊重的吧?他也就这么看着不说一句话?”
苏乙最后道:“老太太,这么跟您说吧,我现在也等着看这事儿后续结果呢。患难见人心,要是邻里邻居大家伙儿都愿意伸手拉柱子哥一把,我愿意接这个力,做最后一个把他拉出坑的人。但要是大家都冷眼旁观的话,这大院儿也就是我暂时歇歇脚的地儿。我这人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想不脏了自己个儿,我还是早点儿撤吧。”
聋老太太面色复杂看着苏乙,好半天才消化了苏乙话里的内容,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这话让太太都脸红啊……但是,你这话在理儿!我们活了一辈子,越活越精,越活也越没人味儿了。成,这事儿啊,太太知道该怎么办了。”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你得给太太一句准话,不是逼你表态,就是太太这心里不踏实。”
“您说。”苏乙道。
“要是没了院儿里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傻柱的事儿调回厂里处理的话,孩子你能帮傻柱出多大力?”聋老太太道。
苏乙想了想,道:“他这厨子肯定是干不成了,一撸到底是肯定的。我跟您不打马虎眼儿,我能保他不被开除,但工资待遇、岗位什么的,都要降到低,不然没办法交代。”
“能保住工作,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聋老太太松了口气,“这已经很好了。”
“但柱子哥的性格不一定能受得了这落差。”苏乙道,“白眼、冷嘲热讽以后肯定是少不了的。我估计他迟早还要跟人打架干仗,最后一气之下干脆辞职不干。”
“他敢!”老太太瞪眼,“翻了天了他!”
“他真来了驴脾气,您可劝不住。”苏乙笑呵呵道。
老太太沮丧道:“也是,唉,就得给他找个媳妇儿,好好管管他。”
她想了想,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摇摇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孩子,太太谢谢你,不是替傻柱,是为我自己。”
“您谢我干嘛?”苏乙笑道。
“你要是不敬着我,我也听不着这些话,我心里清楚。”老太太扶着桌子慢悠悠站起来,苏乙急忙起身去搀了一把。
老太太握住苏乙的手,仰头笑呵呵道:“待会儿全院儿大会,你好好看热闹。太太让你看看,什么叫河清海晏。”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苏乙笑呵呵道。
老太太拍拍他的手:“你送我去易忠海那儿,回来先歇着,等着听信儿。”
“得嘞。”苏乙笑呵呵搀着老太太出门。
刚出门迎头碰到棒梗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一身的尘土。看到苏乙和老太太他愣了一下,给苏乙贡献满值恶意,然后扭头就跑了。
“见了太太也不招呼人,这孩子真是欠教!”聋老太太哼了一声。
苏乙笑而不语,他把聋老太太扶到易忠海家门口,一大妈就出来把老太太接进去了,苏乙转身回了家,接着看他的《纯粹理性批判》。
三分钟后,一大妈面色凝重出了门,脚步匆匆往大院儿外走去。
又过了片刻,黑着脸的一大爷易忠海也背着手出门,分别到前院和后院把刘海中和闫阜贵叫到了自己家里。
二十分钟后,三个大爷一人一个院儿,挨家挨户敲门通知大家参加全院儿大会。
不到十分钟时间,大家都聚集在前院里,嗡声大作,好奇探讨到底为什么又要开全院大会。
这几天这全院大会开得有些勤啊……
三大爷去叫苏乙的时候,悄悄给苏乙提前放了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