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天道形成人间命线,你也瞧见了,它们是很散的,打个比方,需要有一个容器,来放置它们,好叫天命控制这些命运,于是伴随着司命内府诞生的那个灵,便成为司命神君。”
资良瑜思考一番,怕谢玿不理解,又打了一个比方:
“我就像是狱卒,看守这些由天命形成控制的无形之物,不叫它们逃离,在它们生乱时,代替天命将它们控制,纠正为原来的模样。”
“我从未参破过天命,天命有常,生灵万物,一呼一吸,都在既定命线上运作。所有神明,伴随着天道降生,各司其职,一旦命定之事出现异常,各路仙家,则会竭尽全力,使其回到正轨。”
“然而有趣的一点是,天命主宰万物,无论命盘如何变化,一切尽在天命掌握之中。是福是祸,皆是天命,从未逾越。这天下如何大乱,天道都在注视,就算是神,也莫能违背。”
谢玿有些糊涂了,他捋了捋资良瑜说的话,语气疑惑道:
“你的意思是,无论是最初的命运,还是如今混乱的场景,都受天命的主宰。”
“宇宙洪荒,所有的一切,都随天命运作。平稳是天命,混乱也是天命,天命,就像并不存在一般,但又无处不在。有物即有天命,故而继续运行,生生不息。”
资良瑜开玩笑道:
“谢玿,你很有悟性,考虑修道么?”
谢玿没好气地看了资良瑜一眼,面带不解地问资良瑜:
“所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资良瑜看着谢玿,淡淡地笑道:
“我参不破的,就是这。如果无论宇宙如何变化,人间多少磋磨,都在天命意料之中,那么,神明守天正道,意义何在?如果如今这般,也被天命注视,那将气运引回原路的意义何在?”
“对于天命,不可违逆的,到底是什么?”
资良瑜睫毛下垂,声音也变得落寞了些。
谢玿见资良瑜有些不对劲,他看着资良瑜,又转向四周浮动的光球,指着那几个最亮最复杂的光球对资良瑜道:
“良瑜,你瞧,这些光球所对应的人,定是帝王将相之类的吧?若是天子,手握生杀大权,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天子命线一动,影响的便是整个天下。”
资良瑜点点头,谢玿继续道:
“也许如你所言,万事万物都在天命控制之下,那我想,你们的意义,就在于最优解。”
“哪一条道路,是最有利于苍生之道,天命亦会权重。也许天命并不怕事物违抗自己,因为无论如何,它总能预知你的下一步动作,只是变中思定,寻觅良机。”
“若是天命也是一位神明,那他一定有情,就像你一样,但也与你不一样。”
谢玿投入地将自己的看法说完,一偏头,正见资良瑜定定地看着自己,谢玿一顿,心里暗道完蛋。
他在神君面前谈天命?这不是班门弄斧吗?不知道良瑜会怎么想。
谢玿不好意思笑了笑,给自己找补道:
“有感而发,谢某愚见,良瑜不必介怀。”
资良瑜被他的小表情逗笑,每当谢玿心慌时,总会不自觉露出平时未有的神情,倒是可爱。
资良瑜将谢玿的话听进去了,笑道:
“或许我已经参破天道奥义了。”
“谢玿,一起走下去,便是顺应天命。”
谢玿愣了愣,转念一下,反正天命看着呢,往前走,何尝不是顺势而为?
不知是这仙人福地还是灵府受教的缘故,谢玿顿觉神台清明,内心轻松。他问资良瑜道:
“你拉我进来,原本是想说什么?”
资良瑜显然也忘了这回事,两人一进来聊着聊着就扯远了。他清了清嗓子,道:
“如你所见,天行有常,众生命盘虽然会变,但在某种程度上,它是可预见的。”
谢玿脑子一转,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