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可不买账,“杀了个小的,又来了个老的,姑奶奶今天是捅了你们鼠窝吗!”
“你——”
梦胭胭胸脯起伏,她修行到一定地步,便是恼火也是风情万种的模样,她平复心绪,弯着笑眼,“诸位,你们可都听见了,公主是他们杀的,逃脱不得罪责。”
“一只老鼠,宰就宰了,要你多事?”
般若不怕她的任何激将法,她脾气暴躁,不耐烦跟这群虚伪面孔周旋,冷冷一笑,“听好了,老鼠精,我不管你顺圣国干的什么龌蹉勾当,也不管你这一窝老鼠想要怎样谋划,把我的奶膘交出来,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比起其他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妖王,般若安分守己得令人发指,人间门的规矩她也乖乖巧巧守着,不是她怕,是她嫌麻烦。
“还有你,老鼠精,真以为披一层妃子的皮,姑奶奶就不敢扒你的了?”
梦胭胭怒极反笑,抚掌唤出一队禁军,意味深长,“来者是客,你们陪她玩玩,不拘长短,务必要让她尽兴。”
净宗众僧神色警觉,把般若护在中心,反被她推开。
“大光头,你们去找小光头,我先灭了这老妖!”
般若最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嚣张了,不就是公主妃子吗,靠着君王父兄的庇佑,有什么好横的,让你一夜变穷光蛋讨饭去!
大师伯拦住她,苦口婆心,“不要冲动,人家群殴,你很吃亏的啊!”
小妖精白了他眼,“我像是那么不聪明的?我当然也要群殴啊!放心,我山里来的,帮手多得很!”
大师伯暗道,原来小雪生讨了个山里的小媳妇儿,难怪傻里傻气的,那张小圆脸看着就不精明。
话落,这山里小媳妇满脸肉痛,咬破手指头,鲜血往眉心一点。
“山河在我,开!”
刹那,日月无光,飞沙走石,万里穹顶宛若浓墨浸开,镇下连绵起伏的十万大山。而那山上,密密麻麻都是妖兵妖将,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大王俺们来了!!!”
大师伯瞠目结舌。
兜里随时都揣了十万大山?
山里的小媳妇,家底好、好像还挺厚?
般若说的是群殴,那就是群殴,半点都不含糊,一十万小弟只是向她纳头叩拜的,依附她的生灵更是不计其数,实际上她的邻居也很多,比如妖皇妖帝,都很乐意帮她一个小忙。这就是般若不愿意打架的原因了,她一趟下来得欠多少妖情,很不好还的!
顺圣国师哪能料到,他们本以为抓的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小和尚,至多也是被一个小宗门闹一闹,再赔偿了事,可眼前的事态远远超出了掌控!
“娘娘,这可——”
国师还未说完,梦胭胭裙摆一敛,转身就跑。
“噗嗤!”
般若挑起一杆长枪,直接洞穿这位姑姑的胸口,她是雌株为主,梦胭胭那些无往不利的蛊惑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她又是妖精,那些道德仁义或许能让君子止步,却压不住她的滔天魔海,“说,你把人关哪里了!”
梦胭胭脸色青白恐惧,断断续续地说,“在,在方丘坛——”
方丘坛,祭地神。
顺圣国主叩拜之后,从坛台环绕的水泉里舀起一小杯。
饮第一口,白发化作青丝。
饮第一口,老皮褪做新颜。
饮第三口,雄虎狰狞抬头。
顺圣国主雄风一振,兴奋得满脸发红,“好!好!好!这菩提心血果真有长生之用!冥妖大人没有欺骗吾等!”
其余国主见此情形,同样争先恐后地舀起血泉。
三口落肚,一群鹤发鸡皮的老头子们顿时变做风华正茂的少年。
他们重回年少,精力充沛,脑子也活泛起来,微微有些后怕,“顺圣国主,七大丛林突然失去这么多佛家弟子,会不会怀疑我们?”
他们的目光刻意避开了惨烈的祭坛。
或年老,或壮年,僧人们皆是坦露腰腹,胸前开了拳头般大小的血洞,他们有的死不瞑目,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死在忠心信徒手上,也有的苟延残喘,嘶声骂他们猪狗不如,竟宰杀同族,很快这活的部分也被割了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