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娘娘坐上榻。”
九千岁眉眼含着绵绵情意,甘之若饴跪在她的脚边,仿佛捧着什么珍宝,万般爱重捧起她的脚踝。
趁着宫婢退下,他低下头,吻了下那玉白圆润的脚趾。
般弱瞪他,“你也不看什么场合!”
九千岁低低一笑,“娘娘这么苛责做什么,您一步高升,咱家讨个喜都不成?”
谁家讨喜,亲人脚趾的?
你个变态!
九千岁托着脚心,给她穿戴青罗袜,又套进珍珠青舄里,这一套流程走完,般弱正要收回脚,他反而一拽,她半边身子失陷,那双脚正好踩在他的腰腹上,九千岁一身气势极烈的殷红吉服,乌暗的唇脂凌厉阴邪,偏生望着她的双眼柔情脉脉,消融了万缕冰寒。
“母仪天下,配享太庙,今日九州当为您而贺。”
他好似朝圣的僧人,虔诚吻着她的蔽膝。
“我已为娘娘做到我所极致,还请娘娘,往后春秋年岁,莫要辜负我这可怜的阉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冲他撩开了大袖,那腕间不合时宜戴着一只春带彩胖福镯,先前方取下,她自己又悄悄戴上了。
九千岁哪里还禁得住春潮汹涌,恨不得挺身求她垂怜这一具残躯。
“咚、咚、咚!”
钟鼓响,文武百臣随着天子入奉天殿。
“册,皇贵妃万氏为皇后!”
张夙生站在面容苍白憔悴、难掩惊恐的天子身边,随着百官去迎新中宫。
在典雅奏乐声中,他瞧见了他的小中宫,披深青细羽翟衣,戴九龙四凤冠,珠翠面花缀在那淡红的脸颊,珍珠翠叶盈盈闪烁,双手环着一件玉谷圭。
她第一眼瞧的,不是天子,而是他。
这便足够。
九千岁缓缓张嘴,是无声的唇语。
他十六岁遭逢大变,入了这深宫红墙,脚下埋着尸山血海,自是做好了身首异处的准备,也不奢望将来会有如何造化,更不奢求有人怜他、惜他、爱他。
他困在血迹斑斑的囚笼里,难见天光。
倘若有那么一朝,湿岸淤泥里开遍朱草,那些青梅竹马的年少荒唐梦话能否也成真?
九千岁一身艳烈红衣,握着袖中的无事牌,笑着扬唇。
‘小中宫,哥哥来聘你。’
聘你到我心上。
当我执刀天下,我要这琉璃白雪,金檐红墙,俱做你我的喜床。
而这幽沉埋尸的重重深宫,亦是你我经年缠绵欢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