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音乐厅外飘起了簌簌细雪。
这一晚,般弱站在世界辉煌之地,被繁花与掌声淹没。
典雅辉煌的音乐厅,那少女就如神明一样,雪白的、蝴蝶样式的发带坠在乌黑的发间,她低着头演奏着小提琴,抹胸小黑裙让美貌愈发张扬,宛如一头离群的清冷黑天鹅,睫毛被镀上了湖水般粼粼闪烁的碎金。
般弱还没离开音乐厅,她的“神祭少女”、“少女祭司”、“神之侍”之名不胫而走,取代了原先的“世界美少女小提琴家”评价。
人们一致认为,她的曲调特别清灵活泼,弥漫着一种天真的、神性的浪漫,美好得像是献给神明的颂歌。
还有人说,她演奏出了一种时空交错的易碎的美感。
般弱:谢邀,穿越令绿茶头秃。
在璀璨的灯火中,般弱跟着首席指挥,朝着听众席致谢。
凌晨,演出结束,般弱收工回酒店,是程允川来接她。
这个大男生摆脱了蛮荒兽世在逃难民的形象,难得一身正式笔挺的西服,抵在车窗前,手指不安摆弄着领结,雪落了满身,整个人折着一种淡淡的银光,看起来更加俊秀可口了。
般弱脚步轻盈,绕到车的另一边,狠狠拍了下他的肩头。
程允川冷不防遭遇“陌生袭击”,他身体还残留着穿越远古的应激反应,毫不犹豫扭住她的手腕。
般弱挑了下眉,顺势见招拆招,嘭的一声,将人撂倒在地。
大男生怀中的深蓝色荔枝菊也沾了雪沫,折断了一枝形状最美丽的。
“雾草,你是不是有——”
程允川怒火中烧,然而倒垂下来的,除了乌溜溜的秀发,还有一张笑盈盈的少女面孔。
雪夜里,这少女神明正笑着、望着他。
他哑声了。
程允川一直知道这个妹妹骨相很绝,好像从少女时期起,她的美貌就没变过,然而当时少年叛逆,最不服管教,更不爱这种功课全优的乖乖女,罗蔓那种洒脱的、开得起黄腔的、会抽烟喝酒的成熟御姐才是少年的梦中情人。
直到他们共同穿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少年时候,错过了一个亿。
要较真起来,他们是有过家长口头许诺的娃娃亲的。
程允川倒在地上,把手举得高高的,递给她一束深蓝色荔枝菊。
“祝贺妹妹又一次征服世界!”
她有着神明般的清纯面孔,性子却很恶劣,“怎么着,我征服世界,你征服我呀?”
程允川的心跳没出息地回应她的话。
他鬼使神差地问,“那你愿意吗?”
她捧着荔枝菊,从中挑出那一枝折断的,淘气扎在他的耳边,程允川感觉浑身血液加速流动,面皮沁出滚烫的热气,他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思。
“那你是——”
“嘻嘻老牛吃嫩草做梦去吧哥哥!”
般弱冲他扮了一个鬼脸。
程允川从雪地里爬起来,连白沫都没来得及拍走,急急地说,“怎么就老牛吃嫩草了?在这么多哥哥里面,我,我的年纪跟你是最近的,我也就比你大三岁!现在不都流行,那什么,年龄差嘛!再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