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说为什么那个人要说我是疯子?”顾雪夏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蘑菇婆婆。不知道为什么,顾雪夏觉得蘑菇婆婆无所不知。
老人枕在椅背边沿,闻言,慢悠悠地睁开眼,那双眼里一片清明。沉默良久,才缓缓坐起身体,握住顾雪夏的一只手,慈爱地看着她,似是叹息道:“因为有人也这么叫过他。”
“谁?”
老人看了看远处,“是这座院子外面的人。”声音不知为何有些飘渺。
“婆婆,你们也是因为家人很忙所以要呆在这儿的吗?”
老人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不是。是因为有人觉得我们会伤害他们,觉得我们很可怕才让我们呆在这里的。”顿了顿,“其实他们才是最会伤害人,最可怕的人。”说完收回视线,爱怜地摸摸顾雪夏的长发,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似是想起了什么,老人不由会心一笑,
“不过,妹妹好像遇到了一个天使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顾雪夏
顾雪夏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依照医生的建议,楚莫白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过来了。为了她的病能快点好起来,楚莫白虽有不愿却还是选择配合。只不过医生叮嘱在他离开之前,最好还是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来看她的事告诉顾雪夏一声,不然他这样突然消失,顾雪夏可能会有过激反应。
不出所料,他刚说完,顾雪夏便双眼红红,含着泪委屈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见她这般,楚莫白不禁叹了口气。单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雪夏乖,我很快又会回来看你的。下一次来,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顾雪夏吸吸鼻子,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盯着他,依旧不松口。
楚莫白只得继续安慰,“要是我每天都陪着雪夏的话,雪夏就要在这里住很久很久了。但是这几天我不过来看雪夏,把事情做完了,雪夏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雪夏是想我每天都过来呢还是希望能早点回家?”循循善诱。
顾雪夏看着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那你什么再来?”
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是愿意接受他不能每天过来的事了,楚莫白心头稍稍一松,旋即笑了笑,“很快的。我也想和雪夏天天在一起,所以我会尽快忙完,然后就来接雪夏的。”
“如果我想你了要怎么办?”委委屈屈地小声问。
“那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眼底的笑意不觉染上一抹温柔。几天前,他就在她的床头柜里放了一部手机,就是为了让她随时可以找到他。
“我晚上睡不着你要给我讲故事。”虽然在每天见到他和回家之间自己选择了后者,但是一想到可能又有好久看不到他了,心里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莫名地想要给他出些难题,好像这样自己才会好过些一般。
“好。”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起床,你要每天早上都要打电话过来叫我起床。”
“嗯,好。”
见没难住他,顾雪夏也不觉得气恼,后面几个要求通通压了回去,依依不舍地扑进他怀里,“那你一定要早点来。”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翁翁的。
“一定会的。”楚莫白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修长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言语间透着三分无奈,三分不舍,三分心疼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楚莫白不在的日子,顾雪夏还是爱和蘑菇婆婆腻在一起。只不过随着天气渐渐转凉,两个人很少去树下蹲着了。不当蘑菇后,顾雪夏又有了新的爱好——一没事就钻进音乐活动室里,抱着那台钢琴重复地弹着一首曲子,从早上弹到天黑。那是一支不知名的旋律,即没有铿锵激昂,也没有哀婉低叹,却让人不由心头一动。柔得像一眼温泉,悄无声息地淌过心底每一个冰冷的角落,那么安静又自然而然地感觉到心安。
是以,经常有人站在音乐活动室外听她弹钢琴。
“阿琴,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护工路过音乐活动室外,看到自己的一个同事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蹲在窗户边,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便叫了她一声。
由于听得太认真了,那叫阿琴的护工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一个区的文雨,便冲她笑笑,小声说了一句,“我在录这首曲子。”
文雨这才看清,阿琴手里那长长扁扁的东西是一只录音笔。不由好奇地问:“你录这个干嘛?”
阿琴将录音笔收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好听,让拿回家让我儿子学一学。”
听她这么一说,文雨才恍然记起,阿琴的儿子在学钢琴。点了点头,“是挺好听的。你拿回家之后让你儿子听了,问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我回头下一首放手机里。”
“嗯,好。”阿琴满口答应。
“对了,你前段时间不是说要给你儿子买钢琴吗?买好了吗?”阿琴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儿子学了四年多的钢琴还没有自己的钢琴。前段时间听说把房贷终于还清,便准备给儿子买一架钢琴。文雨想起来这事,便顺口问了一句。
阿琴浅浅一笑,摇了摇头,“还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