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官道,便没有问题。”
蹇州虽然地理位置偏僻,气候湿热,但毕竟也算是个地广人稀的大城,不是什么在犄角旮旯里都找不到名字的小村落,按着官道指引走,便不会有大错。
桑湄和蔡三聊了会儿天,这男人只会答话,不会主动递话,聊了一会儿,便聊不出什么了。正好日头大了起来,桑湄便又缩回车厢里,摇着扇子乘凉去了。
方圆百里的路,蔡三还是烂熟于心的,到了夜里,很容易便找了一家小客栈落脚。趁着蔡三拉马去马厩吃草的工夫,桑湄替自己和他开好了两间房。等蔡三回来,她便道:“蔡师傅,楼下第二间房是你的。”
蔡三愣了愣,随即躬了躬身,道:“多谢姑娘。”
看他欲言又止,桑湄不由问道:“怎么,还有事?”
蔡三摇了摇头,攥着钥匙说:“姑娘心善。”
有些吝啬的客人,是不愿意帮车夫付这个钱的,车夫往往只能自己睡在马车上,或自己找个客栈空地对付一夜。
桑湄笑笑:“休息好了,才能赶路更快,师傅说是吗?”
“是。”蔡三点点头。
桑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她是不愿露财,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克扣车夫。万一在哪儿把车夫惹怒了,她一个弱质女流,和车夫动起手来可没有胜算。
一路上,她和车夫同吃同住,肉眼可见的,蔡三对她也愈发客气起来,有时候她早上还没起身,车厢里就已经放好了冰凉的井水降温。
就这样朝东南一直走了十多天,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终于到了蹇州地界。
“这官道上……怎么都没有人啊。”桑湄撩起车帘,疑惑道。
要不是之前路过的界碑上清清楚楚地刻着“蹇州”二字,她都要以为自己被骗了。
“酷暑天气,人们自然无事不外出。”蔡三带着斗笠,擦了擦后颈的汗,“姑娘再忍忍,应该马上就可以看到主城了。”
蹇州位于平原,但也偶尔会有一些小型丘陵,按照地图上的指示,等过完这片小丘陵,就能看到主城的城门了。
车厢里热得发闷,又因为空间狭小,不够人平躺下来休息,因此桑湄只能半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尽量排空自己的思绪,免得心浮气躁。
小憩没多久,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从旁边经过。
桑湄还以为终于有路人也经过此地,谁料那马蹄声在前方突然停了,连自己的马车都随之一刹。
桑湄听到蔡三紧张的声音:“你们是谁?”
她浑身一凛。
前方传来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你管爷爷谁?交出过路费,爷爷饶你们狗命!”
“里面坐的是谁?还不出来孝敬爷爷?”
蔡三绷紧了身体,还想再说什么,肩膀上却忽地搭上一只手,随即,桑湄从车厢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