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三答:“我回家拿。”
“我今天就要走,不如你就直接驾车去你家,拿完东西,我们直接出城,如何?”
“好的。”
店家见生意成了,连忙拿着契约再让蔡三按手印,道:“那就这么定了哦,由蔡三送姑娘去蹇州,等到了蹇州,姑娘把剩下的钱付给蔡三就好。”
桑湄:“嗯。”
蔡三握着辔绳站在一旁,等桑湄上了马车,自己才跳上去,坐在车板上,驱使马匹往外走去。
桑湄坐在车厢里,一直在认真观察蔡三的背影。
饶是店家再三和她保证,他家是一家多么正规的租店,所有车夫都是在他这儿签了契,报备了官府的,但她仍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马车价贵,绝大多数平民都舍不得这个钱,而像她这样孤身上路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难保车夫一时动了歪心思,谋财害命。
蔡三的家离店不远,很快就到了。
“姑娘稍等,我去收拾一下行李。”蔡三把马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往家里走去。
桑湄探头,见门内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和蔡三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拽着蔡三的裤脚要糖吃,终于稍稍放了心。
有家有室的男人,感觉上,总归比独来独往的男人稍微可靠一些。
也许是干这一行早已习惯,蔡三行李收拾得很快,一刻钟不到就打包好了包袱出来。抱着孩子的妇人送他出门时,脸上有些不舍,殷切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蔡三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调转车头走了。
桑湄坐在车里,一边摇扇,一边看地图。
等出了城,人声渐消,周围只剩风声鸟声马蹄声的时候,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师傅。”她问蔡三,“你去过蹇州吗?”
“去过。”蔡三平视着前方,言简意赅地回答,“但次数不多。”
“是因为很少有人去吗?”桑湄接着问,“都是什么人去呢?”
“探亲的,和当官的。”
桑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做过当官的生意呢?”
“当官的,细皮嫩肉,走不动路,才会租马车。”蔡三说,“官没当好,就容易被贬去蹇州。”
桑湄道:“你有多久没去过蹇州了?”
“至少五六年了。”
那看来是没做过她舅舅的生意了。
“那你能认得路吗?”桑湄说,“不会走错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