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方挂了电话,很不好意思地对迟夏说:“小迟警官,实在不好意思,监狱那边有点事,那个我……”
“没事,您去吧。”
迟夏又跟他道了个谢:“屠国安的事情如果有进展,我也会跟你说一声,你今天帮了我,我也给你兜个底,屠国安在监狱自杀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折的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监狱都不会有麻烦的。”
萧方松了一口气,跟她说话都多了几分熟稔:“骆寻那臭小子要是早跟我这么说多好,搞得我事情结了还天天担惊受怕的!”
迟夏笑了笑:“现在你不用担心了。”
萧方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
他一走,迟夏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抬头看悬于天际的太阳。
几个月前,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她去见屠国安。
他们的谈话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线索,她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抬头看天。
明明天气变凉了,但今天的太阳比那天灼人的多。
她有点难受,头疼,恶心,胃痛,似乎什么症状都有,又似乎什么症状都没有,只知道一种不好受的感觉在她身上细细麻麻地流窜。
她扫了一圈,在空荡的马路对面看到了一家简陋的小卖部。
迟夏头脑昏沉地走过去,买了包烟和打火机。
“女孩子不要抽烟呀,对身体不好的。”卖烟的老太太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她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脸色臭臭的。
迟夏看着她的样子:“为什么?男人不都抽。”
“抽死了嘛。”
老太太摆摆手,蹒跚着坐到了里面的竹椅上,嶙峋的双手搭在破旧的竹椅两侧:“都抽没了,都死啦。”
迟夏拆着烟盒上的塑料往车边走,只是塑料就像跟她作对一样怎么撕都撕不开,她莫名地来了气。
连烟盒都欺负她。
又想起老太太刚才的话,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最终把这盒烟塞进了兜里上了车。
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的时候,骆寻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听到骆寻说:“老萧说你情绪不好,我打个电话来安慰你。”
迟夏扯了扯嘴角,降低了椅背,整个人蜷在一起:“李一鸣说,我父母遇害前曾经遭人威胁,可能跟我有关,他们当时的选择是放弃我。”
骆寻沉默了几息:“他没必要骗你,是不是?”
迟夏有点哽咽,闷闷地嗯了一声:“他说,之所以对我产生愧疚,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爱我。”
“胡说八道。”
骆寻很快说:“你师姐,苏荷,归来,邱老,瞿白,我,石天一,葛静怡,黑子,这么多人都爱你,没有任何功利心地喜欢着你,他那种话你怎么也会信?”
“不信。”迟夏说:“我理解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没有任何要为我付出生命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