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以自己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痴心妄想多了是没有好下场的。
曲终人散,他们一行人走出了品花楼,来到马车边上,刘容双手握住阿槿的手,他的眼神热切的望着他:“槿,今晚去陪我吧。”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渴求,哪怕是冰山也融化了吧。可是阿槿的心深深的忧虑着,为什么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阻拦他们,还是他们自己本就是不堪一击的呢,想到要和别人分享一个刘容他的心就开始绞痛,自己果然很像娘亲呢!今夜本来是想和他谈谈心的,却看了这么一场伤心的戏,他推开了刘容的手,看着他眼睛里两束火光从明亮转为黯淡,“天也晚了,王爷还是早点歇息吧,下官明日还要面圣,今日需准备一下。”
刘容退后一步,“好,就此别过。”招来两个侍卫,“保护韩大人回府。”他自己则逃一般快速走向马车离去了。不知此刻是几更了,白日热闹的街道一片寂静漆黑,到了房间以后,王爷突然一样双手拉住严箐,“今晚陪我好吗?”一样火热的眼神,烧灼了严箐的脸,他这个不易动情的人也脸红了,王爷笑了,眼神却透着哀怨,自己如何能求得那个人回心转意呢?如何才能回到幸福的日子里呢?他能问谁?
树叶被风吹得哗哗的响着,王爷突然又说了一句:“今晚留下来,”严箐以为仅仅是同塌而眠而已,他躺下了。可是刘容突然转过身来,一下子把他压在身下。严箐楞住了,可就在他犹豫的片刻,刘容已经开始扯去他的衣服了,想挣脱上面人儿的控制,“王爷,您……”“你不愿意,那就去把这园子里其他的人给我招来。”刘容的手松了松,他的声音暗哑而充满了□,他的眼睛里燃烧的是愤怒!
严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来,可是刘容只给了他一瞬间的思考时间,就堵住了他的唇,一只手已经往要害处探去。比起青涩的严箐,刘容的手段老练多了,很快就瓦解了身下人儿的抵抗情绪,唤醒了他身体的本能,严箐空有一身好武功,却逃不开刘容——也许他根本就不想逃开。
难忍的疼痛,终于让严箐从□中清醒过来了,自己做了什么?然而王爷还在不停的撞击着他,让这种痛苦中又夹杂着些许的卑微情绪,他终于还是双手环住了刘容的腰身,配合着那人,望着他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脖子,和虽然有些狰狞但从未如此真实的面孔,突然刘容颤抖起来了,他无意识的呻吟出来:“阿槿!”,严箐感受到了一股热流喷向自己的身体深处。
片刻之后刘容清醒过来了,望着身边的严箐……和满床的狼藉,他立刻就想离开,当他穿好衣服了下床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严箐,瞧出他紧闭着双眼却掩不住颤抖的睫毛,他走到门口,叫来当值的下人,吩咐他多打些热水来,就往自己的卧室而去了。
第二十一章 造化弄人(下)
也许这真是一个不一样的晚上,月色照在韩茗槿的窗边,他自从搬来这里,常常浅眠,而且很难入睡,睡着了以后也会做很多各种各样的梦。虽然逼着自己入睡,可刘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热切的望着他的情形反而在暗夜里格外清晰,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原来一双眸子就足够让自己动情了!也许这本该是个月圆之夜吧,无法忍受,无可奈何,他把手伸向了下面,握住自己的欲望开始□起来,将锦被当作容儿的肌肤,把脸贴上去,咬住一角不让自己呻吟泄露出来,虽然最后终于释放了热液,却在心中倍感空虚和恐惧了。
夏日雨水越来越多,终于还是有不少堤坝来不及修,被洪水冲塌了,被称为鱼米之乡的江南富庶之地也难保今年的收成,整个朝廷现在的重心已经从抢修堤坝到了安置受灾的老百姓了。各地方官员都奏报自己所辖的范围已经搭起了临时的草棚,设了粥厂,然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仍然随处可见,卖儿卖女饿死路边也不时可见,朝廷的政令就像是如来佛的十个手指,虽然大,可堵不住天下那么多的窟窿。
韩茗槿的户部也不是非常太平,他毕竟太年轻,又不是科班出身,虽然有皇帝和摄政王做后台,但那些钻营了几十年的官僚们又岂肯轻易放下身段真心辅佐他办事,都是在那里阳奉阴违,观望着形势,一旦有风吹草动变的最快的就是他们。当今皇帝从一十五岁做太子开始每天学的就是这些,帝王心术,阴谋阳谋,制衡之法。最终皇帝还是另择了大臣做了户部尚书,韩茗槿则做了户部左侍郎。
当朝堂之上新的户部尚书跪谢君恩之后,韩茗槿不是不失落的,本来他是为了求与刘容在一起的路上没有那么多的障碍,他以为有权力就可以做到,他以为君王可以依靠,他以为自己可以比别人高明些。夜晚又到来的时候,他独自坐在卧室中小酌,酒本是毒药,愁肠何惧,呵呵,辣的是口,烧的是心。
刘容从宫中回府,摄政王府的灯笼已经隐约可见,他突然另有想法,小声吩咐了一句:“去韩大人府上。”车夫楞了,还是座他边上的小达子说了句,城西燕子巷。马车才开始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
已经睡下了的门房小厮被叫了起来,已有五六分醉意的韩茗槿,被人搀扶着来见刘容,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可惜喝多了,皱了皱眉,他接过下人扶住阿槿,“给你家大人预备些热水沐浴,另外煮些解酒汤来。”
韩茗槿弄清楚是刘容来了,趁着酒意,他放肆的盯着他看,星星一样的眸子,在夜色里闪烁,因为刚刚在饮酒的关系,他的双唇红艳又滋润。“唔,好烈的酒,”刘容品了品然后说。醉了的阿槿不似平日那样闪躲,他任刘容搂住自己腰身的手不老实的乱摸着,笑呵呵的反而去挑逗刘容,隔着衣服刮搔着他胸前的小小突起。
过来回报热水已经好了的下人见了这情形,不知该上前还是退后,还是小达子见怪不怪,他让那人带路,刘容果然拉着阿槿跟过来了。不知道这位前任户部尚书家里谁如此热爱洗澡,竟然用汉白玉修了一处小浴池,四五个人在里面也绰绰有余,而且此刻热气袅袅,将旁边精美的花鸟屏风都熏湿了,刘容笑了,如今倒便宜他们了。
刘容抱着阿槿一同入水,两个人纠缠着,没有那些纷争,也不能体会出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如此的重,他们不间断的吻着,片刻也不肯离开,呼吸都不再顺畅了,涎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身体在热水中浮浮沉沉,一直到阿槿被刘容压的半天不能喘气,他才挣脱开来,先掬了一大捧水浇到刘容的头上,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刘容索性靠在一边,看醉美人表演脱衣秀,果然脱得彻底,然后他又靠过刘容的身边,将他的衣服拨来拨去然后笑着说:“天下都知道,刘郎最是负心人!”
刘容拿起一边摆着的香巾先帮阿槿擦洗起来了,可那人儿不肯罢休:“你说是不是啊?”“阿槿,你今天真的醉了。”笑眯眯的用手点了点刘容的鼻子,“你敢发誓没有乱来?”“我心中只有你阿槿,你不在身边我过的像个行尸走肉,要我怎么做你才肯重新回来?”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实在是受不了分开的滋味了,所以才会……
“怎样才肯?”阿槿在刘容的心口画了一个圈,“真心换真心,你肯吗?”似笑非笑的星眸半开半合,“肯,我什么都肯,”刘容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他将阿槿的一条腿高高架在肩上,冲动的就想进入,不过还是留着最后一丝神思,拉过池边自己的衣服,找到了小达子预先备下的一瓶香脂。
第二日,刘容没有去早朝,他笑着对阿槿说,你这地方外面看着一般,其实比王府要舒服多了,不如我搬过来住吧。韩茗槿以为他在说笑,不过在他把小达子招过来让他去王府搬行李的时候还是慌了神,刘容春风得意的笑着,大有绝不就此罢休的势头,最后阿槿只好点头仍回王府去住。
韩茗槿搬回王府之后没有住在他以前的院子里,在刘容的坚持之下,他们同住在那间门口写着高山流水的屋子了。每日早朝王府代步的马车里坐的人又是成双成对了,这本不合礼仪,但是刘容非要坚持这样,宫门口新来的打灯笼的小太监很喜欢这一幕,每次都睁大了眼睛一点也不肯放过,从那么气派的马车上走出来的两个人穿着锦缎的衣服,一前一后的走着,都是那么年轻俊秀洒脱不凡的男子,可比那些花白胡子,脑满肠肥的老大人们好看多了。他们连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像呢,只是走在后面的那个比前面的那个步子要小些吧,他觉得这和看戏文差不多了吧,他从小在乡下长大,后来进了宫,还从来没看过戏呢。
严箐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就是这间屋子,就是这张床,虽然过了好几日了,可仿佛还能闻到那些□和血液的味道,还能听到那些呻吟,还能感受到那种力量和痛楚。他抽出长剑,寒光闪闪,照得到自己的面孔,“你能帮我解决吗?”他对着剑自言自语。
不能骗自己,真的不愿睡在他身边吗?不是的!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的时候是感动的,不过为什么才几天以后韩大人就回来了,他们——就像原先一样,在一起了!他提着剑走到外面,四周空荡荡的,他望着冷冷月光,一剑向天刺去,整个人跟着腾起来,转身一扫,院子里的树叶纷纷落地,稳稳的站在地上,用剑尖挑起一片来,一招游龙戏凤,那叶子顷刻已成齑粉!
“好功夫!”刘容由衷的赞叹,他旁边站着韩大人,两人都穿的很随意,应该是从花园散心路过这里的,严箐想起来了,自己刚刚来王府的时候,那两个人也是这样站着,微笑着看着他,“王爷,韩大人,”点头示意,接下来他们该回去了吧,“我们要去园子里散散心,让人在亭子里摆了酒菜,严箐和我们一起去吧?”刘容邀请他,“下官就不去打扰了。”他笑着推脱了,可是韩茗槿觉得应该叫上他:“严大人与其在这里独自练剑,不如到那边去给王爷助助兴吧。”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推脱了,跟在两人的后头,来到了凉亭,有着长长穗子的宫灯已经点着了,烛火从绣着梅兰竹菊图案的轻纱里透出来,明亮的光让天上的半轮月亮也黯淡了许多,晚秋的时节,还有最后几只夏虫在鸣叫着。
亭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佳肴美酒,韩茗槿先给刘容斟满了:“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好喝不上头。”然后又帮严箐也倒上一杯,最后自己倒了一杯,拿起酒杯闻了闻,“嗯,的确很香,”刘容笑咪咪的看着他,“阿槿何时变了酒鬼,”他幽幽一笑,“一时伤怀,怎能不借酒消愁。”刘容抿了一口问,“如今都解了吗?”他答道:“天凉好个秋。”刘容一愣,“伤春悲秋可不是男儿本色。”他以为阿槿是为了皇上另择尚书之事烦恼。
这时候来了两个乐师为他们弹奏助兴,严箐站起来,“王爷,韩大人,让下官为你们舞剑助兴吧。”他走到外面树下,单手挽了个花式,配着如综综流水的声音他轻盈展臂,硬是将杀气收敛,把那些招招致命的剑法舞的优美之极。他想,也许人生真的如剑法,能肆意出招的时候并不多。阿槿喂给刘容一勺红红的石榴籽,甜美即刻映现在他的双眼中,又用指腹帮他擦去溢出唇角的一点汁水,他则安然的享受着这一切,阿槿的体贴,美酒和——剑舞。
严箐将剑向下插去,正好碰到一片花岗岩,剑身弯曲成了个半圆,“蹭,”的一声,随着剑弹起来,他凌空飞起,再将长剑对着树上挂着的灯笼一刺,蜡烛立刻被剑气熄灭,而灯罩毫无损伤,最后来了个漂亮的落地收尾,在刘容和韩茗槿的拍手声中,严箐拱手示意,转身下去了。百炼钢难抵绕指柔,哈哈哈……他在心中无声的笑着。
刘容此刻已经醉了,韩茗槿把他搂在怀里,他自觉的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看着他的容颜,‘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恶魔’,心里却是这样想着,他清楚的记得,那晚自己追问他有没有负心的时候,他——并没有发那个誓!
第二十二章 月圆灯会
这一年冬天,雪下的特别大,京城全被染白了,只有常常有人走的大路上,雪被踩得像泥浆,等过了夜就冻成了冰,不小心的话就会滑倒。这段时间韩茗槿每日在户部忙到二更才回去,天寒地冻的,马车光在路上也要走个半天。
户部衙门里倒是有饭吃,可是菜色就很一般了,刘容见他如此辛苦于公务,怕他身体吃不消,每天让人炖了热汤补品给他送去,特意用炭炉煨着,等到喝的时候还是滚烫的。一干同僚都笑问他哪来这样的好福气,他哪敢说是王爷府上送来的,只好含糊其辞,那些人知道他还未娶妻,都以为是红颜知己送来的,个个羡慕的要命。
因为皇帝等着要一份数据,所以这一晚他们做到二更还没完,韩茗槿的宵夜照例送来了,他此刻忙的顾不上,所以就让先放到一边。尚书大人早就走了,剩下的人边做事,边开着玩笑解闷,看见给韩侍郎送热汤的又来了,于是就嘻嘻哈哈的打趣他,“韩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啊,几时让佳人来一趟,我们也见见嫂夫人!”他尴尬的笑了笑,却突然手臂被人狠狠的掐了一下,好疼!他盯着来的那个小厮,不是小达子,那人抬起头来——乖乖,刘容竟然穿了一身小厮的衣服站在那里。他不满的对着阿槿笑了笑,一副回去再找你算账的表情。
尚书大人早就回府了,留下来做事的都是些小官吏,他们都没见过摄政王,因此不认得,但是一个小厮生的那么好看,又很霸道的样子真的挺惹眼的。有个姓王的主簿,就是那天早上抱怨耗子太猖獗的人,他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都会直接冒出来,他刚刚去了趟茅房,哆哆嗦嗦的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刘容,他倒吸一口气,“乖乖,谁家的小厮好俊秀啊!”众人皆哄笑,见有人笑他反而更得劲了,干脆走过去想用手拍拍刘容的肩膀,刘容厌恶的闪开了,一双眼睛已经危险的眯起来了,韩茗槿见了赶紧上前来,挡在两个人之间,他对刘容说,“你先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四周都是眼睛,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容却不肯,他微微一低头,“大人,还是等您一起走吧,小的先服侍您喝口热汤。”说完就去一边拿汤碗把汤倒出来,王主簿也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再怎么样,他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原位,还不时的望一眼刘容。
韩茗槿回到座位上,他端起汤慢慢喝了,然后把碗放在一边,公事还有一点就完了,他加快了速度,刘容在一边收了碗,又帮他把灯芯弄亮一些,做些整理书案的工作,真的如同一个书童一般,也不对,阿槿在恍惚中竟然有佳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错觉。
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了,刘容和阿槿在马车里互相暖着手,虽然生了炭炉,但冷风还是不住的倒灌进来。刘容冷的缩在阿槿的怀里,“岂有此理,天寒地冻的皇兄派这么多事情给你们做,明儿个我去和他说去。”“知道冷了,还不老实在屋里呆着,还搞出这么多花花肠子来!”阿槿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是关心,“你是穿惯了裘皮的人,穿小厮的衣服哪里抗得住?还有,你哪里懂得伺候人,若是不小心把碗打了,人烫了,岂不是我的罪过!”刘容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嗓门不小的人是谁,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他!”,韩茗槿心想,若是你知道那次……他就在隔壁……刘容见他不做声,以为他是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