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春光正好,她换上新衣。
淡黄色的花纹襦裙如同鱼尾垂下,素青色的上襦掖入裙内,身姿纤弱,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头上放了一支银步摇,这是她的嫁妆。首饰盒里其它东西,她一样没拿。
那都是张烈送给她的。
她无需寻,晨间张烈练武结束就回。他一身汗,捡了干净衣裳去后山。再回来时清清爽爽。
他利落地烧火做饭。
关雎养伤期间,里外大小事都是他打理。
她好了也不爱动,他依旧做着,毫无怨言。
吃过饭,她拿出和离书放他面前,笔墨均备好。
“签字吧。”她声音柔糯,听不出一点生气。但毫无感情。
张烈洗了碗筷,闻言身形一僵。他连呼吸都急促许多。
他捡起看。
“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捏紧纸张,只觉得气往上冲,好不容易忍下了。
手微抖,“夫人,你这是要与我合离?”
张烈言语发颤,他抓紧和离书,“夫人,你还恼我?”
“我已知错,往后会弥补夫人。”
“张烈,”关雎打断他的臆想,“我意已决。从今往后,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她凝视他半响,“张烈,我厌恶你。”
张烈心神大恸,无力坐下。
“夫人,三年夫妻情分,你真能放下?”
关雎亲自递笔给他,似低声自语,又像问他,“你我之间,何来夫妻情分?”
三年内,他从未归家,更不捎一信。他眼中焉有她的身影?
他已被野花迷了眼。
她为农家女,也不肯要负心郎。
“快写吧。天色暗了,我就不好赶路了。”她催促。
张烈呆呆地听着。他木讷地接过笔写下名字。
“多谢。祝你前程似锦,早觅得知心人。”
太阳高升。
天气暖和,山花烂漫。
关雎的心也松快起来。她轻哼着小曲,收拾东西的动作愈发快。
张烈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神。不错,关雎骂得对,他张烈枉为人!
他不仅觊觎弟妹,还冷落妻子。
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