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躺会儿就好了。”
然后才注意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然后三人就都安静了。竹九安静是因为那是她心心念念的安歌,还是受了伤的安歌。我安静是因为这个人被打得真是惨啊,脸上好几道小伤口,打他的人也真是不懂江湖道义,怎么能朝脸上打呢。言嫃看我们俩儿都安静了,也就不好意思不安静了。何况,她本就是个温静的女子。
他把脸转过来,轻轻地微笑,似是怕扯弄到嘴角的伤口。苍白的肤色把暗红的伤口映衬得令人心疼。竹九立刻温婉了起来,收起她九奶奶的架势,细声细语又故作惊讶地说:
“呀,你这是怎么了?”
男孩子也不说话,仍是微微地笑。而竹九总归是竹九,朝我俩儿使了个势在必得的眼神儿,嘿嘿一笑,问:
“你是安歌吧?”
那天我第一次看仔细了安歌的脸。虽然挂了伤,但仍无法掩藏他干净漂亮的五官,不多不少,刚刚好。猜想上帝在创造他的时候一定特别小心,所以安歌一定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所以他后来才迫不及待的想找他回去对不对?我想他应该是个爱笑的男孩子,才能笑起来那么好看,熟能生巧嘛。他侧着的脸给人一片剪影,那个样子有点落寞,像印象派的一幅画,就挂在眼前,带着似是而非的美。
这时候校医叔叔走进来坐在安歌旁边,继续着消毒工作,边擦边抑扬顿挫地说:
“你们现在的孩子啊,怎么那么不知道爱惜自己,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不疼爹妈还不疼啊?”
到底没忍住。唉。
言嫃用手给我抹着眼泪,有点着急: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现在好饿啊。”
竹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看着竹九走出医务室,可眼泪接着不停地流,就像小时候削苹果却割破了自己的大拇指涌出来的血一样。可那个时候我还有爸爸,他急得团团转。现在呢?以后呢?言嫃静默地把纸巾递过来。校医叔叔叹了口气,说:
“等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以后注意点,知道自己低血糖怎么能不吃东西来上学呢。”
我就想,要是这些话是我爸说的该多好啊。
感动得一顿稀里哗啦,拼命地点头说:“好,好。”
好,我听话。
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的利用生病或受伤的理由逃开了剩下的两节课,躲在温暖的医疗室里说说笑笑。偶尔安歌也会回答竹九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出来的时候已是晚饭时分,很感激地同校医叔叔说再见。言嫃急着回家,就和竹九手挽着手想出北校门去买晚饭,边走她还边说:
“真没瞧出来你这娃娃这么脆弱,说晕就晕了。你知道吗,我们刚刚都被吓死了,在医务室里没好意思说。。。”
竹九的话在出教学楼的时候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因为下雪了。
好大好大的雪,一颗一颗地飘到了跟前。所以说,人类在自然力量面前总是那么弱小,以至于上天撒点小雪花就让我和竹九激动不已。跟在后面的安歌越过了我们,一脚就踏进雪里,急匆匆的摸样。我看到有雪花落在他的眉梢,薄雪已经将地面覆了一层白色,将穿着黑色羽绒衣的安歌衬托得轮廓分明,宁静美好。他把干净的黑头发朝着我们,渐渐走远。
哦,他真是个好看的男孩子。
这是十二月的冬天。
这场初雪来得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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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霹雳无敌少女组
周日的时候,在卡木小屋等小希。快十一点的时候,她才浓妆艳抹的出现。穿了一身黑呢子,将她姣好的身段裹得愈发迷人。
她拍拍身上的碎雪,坐下说:
“今年的雪真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