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野鬼,大概没有什么具备攻击性的东西。
西淮作为一个从不信神佛鬼怪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准备靠了过去——
“小心……!”
然而就在他迈出步伐的下一秒,银止川就倏然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将人往后一拉——
只听“咻——”的一声,方才看起来一派平静的地面突然抽出了数十根麻绳,尖锐地带动着铁刺。树叶泥土簌簌而响,锐刺从四面八方朝西淮拢了过去!
万幸银止川拉住了他,这往后的一退成了至关重要的躲避,如果再晚一秒,西淮必然就被这些陷阱扎进了腰腹!
“嘶……”
西淮的白衣被划破了,他有些余惊未消地在银止川怀中轻轻低喘。
“伤到了没有?”
银止川慌忙察看他的情况,西淮摇了摇头。
然而没伤着是一回事,企图对西淮动手,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一直吊儿郎当不怎么上心的银止川脸色慢慢变了,他脚尖一点,挑起一根树枝握在手中,慢慢地攥紧了——
“出来!”
出来现身是自然不可能的,但是作为回应,候尚启动了更多的陷阱。
任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简陋得一眼能望得到头的乱葬岗,竟然被人布下了这样多的机关。
候尚……这个人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各项手工制作的铁钩,木刺,带着倒钩的栅栏从天而降,银止川赤手空拳,只拈着一根枯瘦的干枝。
他以枯枝抵开了流箭,把西淮护在身后。
然而枯枝终究是枯枝,太过脆弱,只使了那么几下,就从中间折断。
银止川暗骂了一声,抽出腰间的一柄折扇,以扇柄当做匕首,拈在指尖旋转起来。
流箭击上白玉的昂贵扇骨,发出“叮铃当啷”的清脆声响。
西淮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银止川,目光穿过各式飞来的箭矢和石子,寻找机关中的破绽。
这些陷阱一时是难以除尽的,候尚早已准备了很久。
必不止昨天一晚上。
但是他为什么?
西淮思绪飞快地转着:候尚这么一个守墓人,没有理由在自己的住所附近布下如此多的陷阱。
除非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所以在窝棚附近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在那儿——!!”
倏然间,西淮眼角余光微闪,瞥到一个稍纵即逝的身影,立时朝银止川低喝说。
银止川当即手腕一转,剥出一根扇骨出手,呼啸着避开所有障碍,狠准稳地直朝候尚射去。
毕竟是万军之中攻城拔寨练出来的身手,一时暗算还行,真正动起手来,银止川只用膝盖打都能抵得过候尚布十年的机防。
候尚被扇骨穿过膝盖,从膝弯射入,狠狠地卡在了关节中。
男人痛喊一声,逃路的步伐登时一顿,摔倒在地上。
控制机防的绳线也从他手中滑出,银止川一脚踹开那些废掉了的倒刺栅栏,踩在男人的脊背上。用力碾了碾。
“再跑啊?”
他咬牙说:“敢暗算你七公子,活得不耐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