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尚被五花大绑扔回了他的窝棚里。
一堆乱而脏的破布,候尚这么一个高个儿粗壮的身形,被扔进去的时候那些烂床单都被压得一皱。
“有什么想说的没?”
银止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面冷睨,一面揉自己刚才转扇弄酸了的手骨:“建议你自己说,不然动起手来了,我打人很累。”
候尚面容阴狠地望着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银止川言出必行,于是立刻让候尚感受了一番他很累的那种打人方式。
“掘别人坟的事儿都干出来了,还充什么嘴硬好汉!?”
动手完,银止川手掐着候尚两颊,左右看了看,把他扔在地上:“混账玩意儿。”
“混账?”
候尚鼻青脸肿,但仍咬着牙,含血啐道:“没有你们混账。”
银止川都被他气笑了,拍着候尚的脸颊:
“来,你说说,我们怎么混账了?”
候尚不说话,只阴狠狠地笑。
银止川看他这个样子就来气。
但西淮还在他身边,银止川不想让西淮看见太血腥的东西。就只给了候尚两耳光:
“这一下,是给你昨天胆大包天,要我的人笑给你看的;这一下,是你刚才嫌命长,敢暗算他机关的。记住了?你不冤。”
候尚膝盖还在淌血,银止川这两巴掌打得他更加爬也爬不起来,脸肿的像个猪头。
“你先出去。”
银止川说:“等待会儿他松开了我再叫你进来。”
话是对西淮说的,西淮听到了,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动。
他不是心软的人,只是怕银止川一时冲动,会断了线索。
“不要打死了。”
于是想了想,他补充说:“要留一口气的。”
候尚看着这么个昨日清冷出尘,隽秀寡淡得好似谪仙的人,原还以为他会心生不忍替自己说话。待听清西淮说什么之后,登时差点闭过气去。
对这世界彻底失望了。
西淮倒退着带上门,将里面拳打脚踢的闷哼和外头彻底隔绝了开来。
荒野里一片狼藉,屋门外散落着一地刚才弄出来的木刺、乱泥和折箭渣滓。
西淮轻轻踢开这些碎屑,朝屋门后走去。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在候尚窝棚后的一处,安置着一个没有刻字的墓帖。
那个墓碑还很新,坟头也没有任何杂草,好像是受人精心打理的模样。
西淮轻轻拂过那墓帖的青石砖,发现冢前的瓜果供奉也是新鲜的,有些香烛甚至还没有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