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罪名扣得实在不轻,等闲什麽人,还真是不敢承受。
楚麒低头浅笑。想起雍王殿下把这些兵将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他说:那些船主,文臣武将想必都有,或许不会将你放在眼里,该怎麽做,你自己掌握分寸就好。只有两点必须牢记。第一,绝不能让自己受伤,第二,那些船,一艘也不许放过。
最後,才问他一句:做得到吗?
楚麒握紧手中折扇,沈默,却肯定。
虽然他之前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当然做得到。
只要是殿下交待的事情,做不到,也要做到。
翁锡见楚麒半晌无语,以为真被那不敬之罪给吓住了,於是继续说:“别人的船,随便你爱扣哪个,只是我的这一艘,还请赶快放行罢!这次我虽是来此探望亲戚,但也只是顺路,还有别的正事要去料理呢!”
楚麒回神,但眼中透著些迷惘之色,他忽而问道:“翁公公,您说的,我不明白。”
翁公公没有理解楚麒的意思,便又高声说道:“这是皇太後的船,我让你赶快放行,你还有什麽可不明白的?!!”
“翁锡你好大的胆子!”楚麒就在这时忽然翻脸,笑容也没了,只冷冷出声,威慑十足“私自仿制太後游船,还敢在此招摇撞骗。你一个内宫太监,难道太後还会把自己的船借了给你不成?”
“我我……这船哪能是仿制的……”翁锡被这突如其来的失控唬住了,反应好半天,才想起来说道“这上边可还有皇上亲笔题字,那印信……可不是假的……”
楚麒一听,便略略侧头,问身後的一位兵将:“他说的话,你相信麽?”
那兵将是楚淮裳的亲信,自然事前得了交待,一切都听从这位楚麒公子的命令行事。何况他人也机灵,听楚麒这样一问,立即摇头:“末将不信。”
楚麒又问另外一位:“你呢?”
那另外一位,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向人学习,理所当然摇头:“末将也不信。”
楚麒公子非常满意,笑了。
“翁公公,您还有话说吗?”
这一回,翁锡是彻底的傻了。他没想到南楚麒居然给他来这一招。此刻,只怕他就算是把船舱里的御笔题匾搬出来,人家也说睁眼说瞎话,一口咬定那是假的……
翁锡急得满头冒汗,正不知如何是好。
船上的东西万一真给搜出来,那横竖就只有一个死……
这时,河岸之上齐刷刷的弓弩手排开阵势,弓如满月,蓄势待发,银亮的箭矢无疑都指著自己。
他顿时吓得浑身一抖。
南楚麒面无表情看著他:“公公,请下船。”
……
……
待得沿河之上再没有什麽船只过往,南楚麒终於下令,入舱细搜。
兵士分批进入各个船只的内舱,上层下层、厨房舱底,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搜查的结果却是……没有可疑之物。
楚麒也并不惊讶。沿著河岸慢慢的走。一艘一艘的看那些船只,从船身到船舷、到浆、到……
他上了其中一艘,进了底舱。
底舱这样的地方,一般是作为储物之用,该是最为杂乱的所在,平日里也只有船工进出搬东西,没人收拾。
这一艘船,也不例外,舱底乱七八糟堆著杂物,有吃的有用的,散发出窒闷潮湿的气味。
楚麒伸手,比对著船身木板的宽度厚度,再蹲下身来屈指轻叩地上的板材。思量了一会儿,指著一个位置,对身後的兵士说道:“用你的剑,把这里劈开。”
那兵士虽然心里莫名其妙,但是行动很迅速,举起剑来横劈竖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