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鞭子无情地抽打在权贵子弟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们背上的衣服在鞭打下破烂不堪,鲜血从破损的地方渗出,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些人疼得大声喊叫,他们的身体因疼痛而扭曲,脸上写满了痛苦。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田籍始终一声不吭。他死死咬着牙,将闷哼声憋在喉咙里。
当然,江静檀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这种程度也要叫的话,边关的将士们岂不是都活不下去了?他们可一声疼也没喊过。
鞭子在她手中,不断落下,未曾懈过力,其他行刑的士兵见状,手下也不留情,毕竟,这些人本来就该打,这样做,他们心里还挺爽的。
009看得只咂嘴,津津有味,不得不说,做人啊,果然还是不能犯了众怒勒,不然的话,可能会死翘翘咯。
最后一鞭落下,现场一片死寂。
江静檀扔掉沾满血迹的长鞭,静静地转过身,招手示意,赵参将走上前。
“将他们送回各自府上,告诉他们家里的那位,就说,令郎实在是身娇肉贵,军营不适合他们。”
这,是要把他们从校场除名啊,赵参将已经麻了,只反应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江静檀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决绝,声音悠悠传来,字句清晰,
“我的手下,不养闲人,城南校场,不养闲兵。不适合的人,自已心里也都掂量清楚,要不要留在这儿。”
她的目光扫视众人,看得大家一激灵,心里也暗自思索着。
风悄然吹过,江静檀的发丝轻轻飘动。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明日巳时,我来校场看看大家的训练情况。”
说完,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将军的意思是,大家现在还有可以走的机会,明日还留在校场的,就是她的兵?”
“不仅如此呢,她明天要考我们。”
“啊?真的吗,你们俩说的我怎么一个都没听出来啊,她不就是说明天还来吗?”
“你这个脑子,能听懂什么?”
“胡说,我可是最聪明的!”
“啊是是是……”
“啊对对对……”
“诶,你们俩别走啊!等等我……”
“那你们走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赵参将盯着江静檀的背影出神了好一会儿,便带着铁骨军去送公子哥们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同样出神的,还有朱林,他放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真的不一样吗……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
夜里,更深露重。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从今天起,江静檀不需再去寺庙,她的东西,周逾白早上已经差人替她送去别院中了。
她是踩着秋风回府的,折腾了一天,她有些累,心中也不算舒坦。
“揽月居”
江静檀站在门口,看着别院高高挂起的牌匾,眉心一动,这院子,是他用了心思的……
她抬起袖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血迹,又收敛心神,散了戾气,才抬步走进去。
刚入得府邸,就见府中灯火摇曳。
从她入门的位置,至偏院之前的静亭处。每隔几步,就点着一盏明亮的灯火。
灯火下的别院,静谧温暖,似连萧瑟的秋风都削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