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走出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忠勇侯的儿子。此人嚣张跋扈,素日里时常在军营里为非作歹,仗势欺人。
他还是勋贵子弟的头目,惯会带着他们一起玩忽职守,弄得军营里乌烟瘴气,偏偏没人敢说他们,毕竟,先前死的那几位日常也是要哄着这几位爷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江将军又是何时发现的呢?
众人疑惑着,眼见忠勇侯的儿子田籍哆哆嗦嗦走过来,身后依旧是一帮兄弟,许是因为现场的血迹和那些人的惨状,他们无一不是脸色苍白。
江静檀面色平静,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的长鞭上,摩挲着。
太阳西沉,天边透出一种血样的红。
“你!你怎么……能把他们都杀了,你这是滥杀无辜!我要告诉我爹,让他参你一本!”
“呵……你爹你爹,什么都是你爹!田小公子这是还没断奶吗?”江静檀嘲讽道。“你说他们无辜?”
“你觉得是他们靠克扣军饷而换回的荣华富贵无辜,还是活活打死举发他们贪墨军饷将士的行为无辜?”
“又或是香车美人无辜?伤害同袍无辜?”江静檀的语气很冷,“我看你是被他们恭维久了,是非不分!”
江静檀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压下去,凑近了那些将领。血腥味熏得田籍不断干呕着,江静檀冷冷嗤笑一声,“你也没多喜欢这些人嘛,这就受不了了。”
“小公子也就这点出息,在军营里待不住的,不如趁早回家求爹爹吧!我一看你就是啃老的一把好手,还做什么校尉啊!”
整个校场内,一片哗然。
“江将军这话糙理不糙啊,这姓田的真有可能还没断奶,什么事都找爹。”
“胡说,将军话也不糙!”
“江将军和之前的人,很不一样……”
“对啊。”
……
江静檀对现场的喧嚣置若罔闻,转身扫了一眼现场的勋贵子弟,对赵参将说道:“他的小伙伴,都在这儿了?”
小伙伴,什么鬼称呼?赵参将擦了擦额头的汗,点头应是。
“很好。按照军法,一人十鞭!田籍是他们的头儿,多加五鞭。”
!?!?赵参将是真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他不敢信自已听到了什么,江静檀这是真的要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啊,这些人,可都是权贵们的心尖尖。
他对江静檀的决定是没有质疑的,他现在唯一担心一件事。
这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江静檀,他就这一个好将军,她别给自已玩没了啊……
江静檀见他欲言又止的,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动手,便善解人意地开口:
“田籍的鞭子,我亲自来打。”
赵参将两眼一黑,狠狠掐了一把虎口,才堪堪站稳。苦煞我也!!!
一些勋贵子弟听闻要受罚的噩耗,胆小的已经晕过去了。
*
天色沉下来,冷风开始吹。
江静檀提着鞭子站在最前方。
她抬眸,没看田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底下乌泱泱的士兵身上,目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