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哭得更伤心了:“江燃身世坎坷,我受姐姐嘱托把他抚养长大,没想到却死于非命,这让我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姐姐……”
宋琰皱眉:“姨母想必不会怪罪的。”
“还有单先生,年前就说要下山回家过年,是我没答应让他住到初七再走,把一年的账理清楚。现在人死了,我要怎么去跟人家老婆孩子交代……”
廖夫人絮絮叨叨半天,宋琰听了脑仁疼,不过有一点觉得很奇怪,说了这么多却只字不提她的小情人慕桃夭,这是幡然悔悟了?
他困得要命,眼皮直往下垂,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快把他压垮了,甚至产生了一种厌世感,只想从这迷雾中脱身,躲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过新生活。
也许把家主的位置交给二叔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人家还有心气儿去管。
廖夫人已经止住哭,吩咐宋福要准备最上好的棺椁为二人入殓,而这一次同样没有提及慕桃夭。
反倒是宋福问到慕桃夭的尸身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办,拉到外面埋了吧。”廖夫人淡淡地说。
宋琰觉得不太合适,说道:“慕伶人好歹也在山庄里住过,也准备副棺材吧”
廖夫人道:“还是你心善,这样的人都能厚葬。”
宋琰傻眼,心道我这不是看着你的面子嘛……他越发看不透母亲的想法了。
他告退往外走,恰好碰见王靖潇、忏奴和阿苍三人。
他站住,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王靖潇道:“关于江燃和单荣的凶手,我这里有条线索。”
廖夫人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的护卫阿苍曾在案发地看见可疑之人,并用铜钱击中了他的腰,只需查验一番,便可明了谁是凶手。”
廖夫人迟疑:“是要脱衣检查吗?”
“只掀起左边衣角就行,应该是个男子。”
廖夫人对宋福道:“家中现在有多少男仆?”
“除去请假下山的五十六人,现在仆役一共二百八十八人,其中男仆一百九十五人。若加上各房主子,数量应该在二百多。”
廖夫人为难:“这么多人要一一检验恐怕时间上有困难,再说这么做是否会打草惊蛇?”
王靖潇原本也没抱希望,正想说别的时宋琰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对宋福说道,“你列个仆役名单出来,每十个一组,到藏书楼去,我亲自检查。一刻钟一轮换,很快就能检验完毕。”
这是个好方法,至少能排除一些人。
王靖潇感激道:“太好了,劳烦你了。”
“要说劳烦也是劳烦你,你为我家忙前忙后,我要再不出些力就太不识大体了。”
廖夫人道:“那就依阿琰所言,你们快去办吧。”
王靖潇对阿苍说:“你也去帮忙,万一有情况也好照应。”
三人即刻动身。
屋中只剩另三人。廖夫人看他们两人还站着,指着边上椅子道:“快请坐。”
王靖潇摆手:“有些话我想问您。对于回鸢楼和玲珑轩的命案,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