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也有些寒意,观音堂不住人,没有取暖用的地龙,就算弄了火盆屋里也是阴冷的。再加上她本就对这地方有抵触情绪,此刻正好顺水推舟:“那便散了吧,过会儿宋福会把守灵的安排告诉大家,现在都回去吧。”说完率先走出门。
王靖潇叫住她:“夫人慢走,还有一句话想说。”
廖夫人回头:“什么?”
“既然文公遗体不便惊扰,那明正堂总能一看吧。”
“可以。”廖夫人痛快答应下来,“宋福会带你去的,明正堂被锁了,他有钥匙。”
王靖潇看向宋福,后者欠身:“您跟我来吧。”
2
灵堂里剩下的其他人并没有走,江燃道:“表姐不是嫌冷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走了?”
“也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又觉得热血沸腾,想再看看父亲。”玉湘摇曳身姿,来到棺前,忽然伸手拍了拍文公的脸。
宋琰默默看着她,面容扭曲到极点,双眼如利刃要把人戳出百十来个窟窿,但直到玉湘大笑着离开也没吱声。
江燃对宋琰说:“你就这么容忍她?”
“不容忍又能怎样,”宋琰没好气道,“总不能杀了。”
江燃语塞,甩袖子走人。
王茹道:“咱们也回去吧。”
宋琰执起她的手:“走吧,你手都凉了。”
屋中只余西苑众人。
宋世君踱着步转了一圈,感慨:“真难为我这兄长了,死后也要再回味一番戴绿帽的感觉。”
另几人不知该说什么,都沉默以对。
宋世君不以为意,继续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廖晴芝突然改口吗?”
孟云珠凑近火盆,烤着双脚取暖:“这还不简单,若忏奴是凶手,那宋琰岂不是要让出庄主之位。”
“所以,”宋世君说,“无论忏奴是不是真凶,咱们的口径都要一致,明白吗?”
宋采仙迟疑道:“可忏奴要是无辜的,那我们岂不是冤枉好人?”
宋世君一个眼神射过去,宋采仙马上低下头,往李紫舟身后躲。
采初和采宸也明白其中的含义,畏畏缩缩地点头说知道了。
孟云珠气道:“哪有你这样的父亲,带头教孩子们说瞎话。”
“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分明是图谋不轨。”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李紫舟说:“母亲息怒,父亲站得高看得远,行事自有考量,您就依从父亲吧。”
孟云珠怒极反笑:“咱们这算什么,串供吗?!”她气得直踢火盆,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一脸怒容地走了,顺带把两个儿子也拎了回去。
宋世君并没太多触动,反而望着李紫舟:“闲来无事,贤婿若有时间,咱们回去之后手谈一局吧。”
李紫舟似笑非笑:“小婿自是愿意……”
3
宋福打开明正堂的门,请王靖潇和忏奴进去。
距离上次来这里只过去半天,可在忏奴看来却恍如隔世,屋内陈设没有任何变动,可那个经常坐在桌旁饮茶的人却不在了。
他站在门口,在灰色地砖上来回来去地看,反复想着当时的情景,指着靠近窗户的一处宽敞地方说:“我醒来时就躺在这里,手里拿着刀,地上有血迹。”
王靖潇和宋福顺着他指着方向看,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看不出任何。
屋里弥漫着清香,王靖潇问:“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