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也是前两天刚给抓进来的,今天跟着敏公主过来了。”那人连忙回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河北口音,不过很奇怪,听不出年纪。
这个人口里的敏公主就是库莫尔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敏佳,是那哈赤唯一的女儿,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深得那哈赤宠爱。这位敏公主不但在女真人中颇有艳名,骑射也算一流好手,比许多男人还娆勇善战。敏佳本来在镇守部族,并没有来山海关前线,可能是在后方等得太急,所以索性就带兵赶来了。
我随口问:“好,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赵富贵,他们都叫小的老赵头。”那人答道。
“好了,老赵头,你出去吧!没关系,我不告诉大汗,下次可要看好路,不要这样乱闯了。”我冲他笑笑。
赵富贵似乎是愣了愣,随即马上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看来今天也算个好日子,萧焕来了,敏佳也来了。大帐里空无一人,我坐在床沿上闭上眼睛。从刚才起,一直在眼前晃动的那双苍白消瘦的手不见了,取而代之,库莫尔留在我嘴唇上的炽热却越来越清晰了。
11
据山海关内传来的消息,萧焕在到达前线的第二天就因为旅途劳顿而病症加重,卧病在床。
不过随军前来的翰林学士们还是很快发出了这次征讨的檄文。
檄文义正词严,文采飞扬,字字敲金断玉,对于皇后被俘的事却只字不提,看来他们已经打算把这桩有辱帝国威仪的事件从官方文献上抹去了。
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已经打定主意,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与其费劲去把库莫尔的马屁拍顺溜了,还不如想办法从这鬼地方跑出去。
而那位被称为敏公主的敏佳来了之后,更是专门到库莫尔的大帐里来看我这个她哥哥的新女人。
她哥哥的新女人,这称呼简直比养心殿的绿头牌还让我恶心。
不过说实话,敏佳的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她来的时候一身火红的骑马装,翻身下马的时候,石榴长裙在长筒的麂皮马靴上翻开,简直像朵会动的花。
下了马,她耍着马鞭围着我转了两圈,然后点了点头:“这次的还好,哥哥看女人的眼光有长进了。”
我暗自翻翻白眼,笑眯眯地对她说:“谢谢公主夸奖。”
“不谢。”敏佳不客气地接口,眨了眨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喂,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你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吗?”我笑问。
“关系大了,我哥哥有过那么多女人,可现在连个侧福晋都没有。”她又冲我眨眨眼睛,“怎么样?如果你想做福晋的话,我帮你。”
我放着皇后不做,跑你这儿做个福晋,你当我是傻子?我笑嘻嘻地打哈哈:“这个,做不做都可以。”
“怎么搞的,往常那些女人可愿意做我哥的福晋了。”敏佳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回头叫了一声,“老赵头,我的马备好了没有?”
昨天那个误闯入库莫尔大帐内的亲兵小跑着从外面进来,点头哈腰地说:“公主,早就准备好了,就在门外拴着呢。”
“啊,拴着?拴什么地方了?”敏佳很感兴趣地问。
“帐前那根大柱子上啊,那不是让拴马的?”赵富贵老实地回答,他口音浓重,再加上憨厚懵懂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
敏佳咯咯地笑了出来:“那是我哥哥大旗的旗杆啊,你居然拿来拴马。”说着冲我挥挥手,“你不愿做就算了,我要出去巡查一下,走了。”
“唉,敏公主。”我连忙叫住她,“你要去干什么?”
“营地四周巡查一下,看到可疑的人或者敌方的探子就抓起来。怎么了?”敏佳问。
“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整天呆在大帐里,闷都快闷死了。”我回答。和敏佳出去巡查的话,可以趁机熟悉一下营地的环境、哨兵的部署,等到逃走的时候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