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悄悄地伸出手,在宽大衣袖地遮掩下,牵住了江淮远的手。待二人上了马车后,沈韵靠着江淮远的肩膀,轻声道:
“辰郡王曾经和我们淼淼有过婚约,他也对淼淼多有照顾,甚至比我们做的都要好。如今他要娶亲,我们备足厚礼,祝福的同时也是向他道谢。”
沈韵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仔细想想,她应该是喜欢惊鸿公子的。”
江淮远喉头一紧,眼眶有些发热,他揽住沈韵,半天没说出话来。
祖母和姨娘的那些心思,他其实都是知道的。只是当时他为什么没有出手制止呢?
江淮远仰着头,克制着鼻尖的酸涩。
可能是因为他不成熟的将母亲的死一味的推到了她的身上,将这份他自己无法承担的痛苦,全部都推给了自己的胞妹。
眼泪终究是滑落了下来。
江淮远抱紧沈韵,声音哽咽。
“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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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马车上这一场忏悔,陆幼檀一点都不知道。
她盯着面前的茶盏,有些愣神。她的对面,驸马眉目舒展的品了一口茶,神清愉悦地开口。
“江家少夫人买的东西,十有八九过几日就要送到你手里了。”
陆幼檀抬起头来,眼眸之中有些不解。
驸马却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眉眼弯弯的看向陆幼檀,像一只漂亮慵懒的大狐狸。
“小姑娘,我一点都不担心你处理不好这些事情,你只是有时候太不相信自己了。”
恰好小厮取到了他们在纤云阁定好的东西,驸马将首饰盒推到陆幼檀的面前。
“是江家世子对不起你啊。”
这句话,像是一道钟声在陆幼檀脑子里敲响。她缓缓抬起头来,眼眸一寸一寸的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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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驸马和陆幼檀回到府上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带着几箱子的皇上的赏赐在等着他们了。
看见长公主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陆幼檀猜到,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求陛下的事情了。
当时长公主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揉了揉陆幼檀的脑袋,如何将一封信递到她手里。
许惊鸿的信!
在看到那熟悉的小楷时,陆幼檀的呼吸猛地一滞,她不顾长公主和驸马揶揄的目光,找了个角落,捧着信读了起来。
若不是亲眼所见,陆幼檀不敢相信,这样细碎的言语出自那个清冷寡言的许惊鸿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