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题转移得如此生硬,陆乘渊不由冷笑一声:“温元姝,我可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到你父亲和你母亲面前,撒泼打滚说你始乱终弃,看你能怎么办!”
温元姝这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堂堂绣衣统领,怎么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陆乘渊在地上撒泼打滚……这得是什么样的鬼场面。
“不光能想出来,还能用出来呢,”陆乘渊轻哼一声,“不信你试试。”
温元姝懒得搭理他。
这时,太后身边的嬷嬷来了,是专门来找温元姝的。
陆乘渊一听就反应过来:“估计是为了女学的事儿来的。”
这半个月,温元姝在家养伤,可工部那边没停过,一直忙着出图纸,想来也差不多了。
“去吧,”陆乘渊拍了拍她的肩,“我在这儿等你。”
他这话莫名说得意味深长,惹得温元姝多看了他好几眼,这才抬步离开。
行至前厅,嬷嬷的目光在温元姝脸上停留片刻,便转而笑着道:“姑娘没事就好了,娘娘一直挂念着姑娘呢。”
这件事一出,太后心里也很不痛快。
毕竟如今温元姝在为太后办事,是太后的人,可偏偏之前也是太后让解忧郡主去大胆追爱的,以至于太后怄得不轻,却也不能真的拿解忧郡主怎么办。
“有劳娘娘记挂。”温元姝屈了屈膝。
嬷嬷笑着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叠纸,道:“工部那边已经绘好了图纸,娘娘已经看过了,特叫奴婢也给您送来一份瞧瞧。”
温元姝接过图纸看了两眼,便道:“既然是工部出的图,又是娘娘看过的,定然错不了。”
温元姝很明白,既然是太后都看过的,拿到她这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是真的叫她选。
那嬷嬷见温元姝如此识趣,面上浮现出几分笑意:“这女学之事,还得有劳温姑娘多操心,太后娘娘叫奴婢送来些银子,姑娘随意取用,若是不够,可以随时跟娘娘说。”
嬷嬷一挥手,身后跟着的宫女们便纷纷上前,将手里捧着的匣子放到厅中的桌案上。
一打开,里头俱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子。
“娘娘还说了,若是姑娘需得调用宫里人,也可以开口,娘娘定会安排。”
太后也是体面人,总不能看着温元姝出钱出力,自己白得一个名头,可太后身在后宫,出行不便,所以也只能用这种法子参与了。
温元姝自是连连道谢。
末了,嬷嬷给温元姝留下了一个腰牌,持此腰牌便可以随时入宫。
这一块腰牌,可比之前所有东西都值钱。
此时天色不早,嬷嬷要走,温元姝也不好留,亲自送人出了府。
回了前厅,春花叫人把银子收回了小库房。
再回了院子,便见陆乘渊已经换了一身月白的常服,正在院子里喝酒。
他往日总穿一身玄色,可这样月白的衣裳也是极衬他的,今夜月色皎洁,他穿一袭白衣坐在月光里,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质。
温元姝在他身边坐下:“怎么突然开始喝酒了,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陆乘渊侧头看了她一眼:“嗯,高兴。”
他如今,日日都很高兴。
“元姝,”月色下,陆乘渊的一双黑眸此时异常清澈,“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温元姝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儿?”
陆乘渊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我现在名不正言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