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还记得自己旁观时连手心都全是汗,唯恐肖默存受点什么伤,同时也诧异于自己喜欢的人居然会露出这样有些暴戾和粗蛮的一面,很陌生。
肖默存年轻的人生里是不是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所以他的右手手臂上有一道几厘米长的伤疤,晚上还总说要回家看店。
要想跟肖默存在一起,自己是不是就得接受他稍显复杂的背景,哥哥俞远会不会不同意?
没等他想明白这些事肖默存就走过来说抱歉,今天就先不介绍父亲和他认识了,改天再找机会。
二人在门口说了再见,俞念甚至连店门都没踏入一步。他想问肖默存下次见面约明天还是后天,但感觉气氛不太合适,又不好意思要求跟肖爸爸打招呼,于是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天天色也像今天一样正在变暗,白天谢幕,黑夜登场。
两小时前暧昧已经浓得化不开,肖默存几乎快要牵上俞念的手。两小时后,转身即是决裂。
在那以后肖默存的电话再也无法打通。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为什么,也没有任何一句交待,一个活人的所有存在痕迹在几天内通通消失。
头一两天他以为肖默存在忙,毕竟他们也并非每天都会见面,后来他才慌了。发的文字石沉大海,打的电话全无回音,就连宿舍和图书馆也再无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甚至拜托温子玉去金融系找过肖默存的室友和同学,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人能说出这是为什么,全都说自己不知情。
走投无路之下俞念自己凭记忆找去了店里,只见到肖岱桦一个人。当时这位长辈停下手里的活计问他是谁,找自己儿子有什么事。他只能说,自己是他的朋友,想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复电话和短信。
问出口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算肖默存的什么人,他们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彼此确认过。
和善的肖岱桦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摇头说不知道,只是带着温和笑意回了句让他顷刻间天旋地转的话:“昨天就坐上飞机了,说是没抽到宿舍,着急过去租房子,安顿好了再和我联系。”
当时自己回了什么?好像强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肖岱桦问他:“没事吧孩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俞念来不及痛苦,就急忙请求他有了肖默存的消息以后给自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叔叔,拜托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让他自己打给我也行!就说、就说俞念找他,很着急。俞念,我叫俞念,号码和名字我都写给你……他知道的,只要告诉他俞念找他他就知道了,拜托你了叔叔……”
他一再恳求,肖岱桦满口答应,还安慰他让他别哭、别急。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不仅那天过后俞念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就连他再来找肖岱桦,得到的解释也总是只有一句:“不他学业太忙了没时间接同学的电话,新号码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别怨叔叔。”
不管他再问什么,结果都是一样,肖岱桦很为难,但坚决不肯违背儿子的意愿。
到了这一步俞念才终于清醒,他是被肖默存故意断绝了联系,他们没有再往下发展的可能了。
音乐连前奏都还没播完,电台的插销就已经被人拔掉,一切戛然而止。
俞念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如果肖默存肯好好跟他说声再见,彼此道一句保重,也许故事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不至于一地鸡毛。
问题是肖默存就是选择了不告而别,俞念只差一点点就得到了一份琉璃般的感情,这份遗憾和美好回忆让他怎么也放不下。
不知是天生吸引还是命运安排,两个10859像磁铁一样彼此靠近。他闻到过A10859,仅仅只是若有似无的淡淡一缕,肖默存坐在他身边时有那么一个瞬间没有管好自己的腺体,令它肆意妄为。自此以后俞念却再也忘不掉了,他的心没忘记,腺体更没忘记。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渴望A10859的爱抚和安慰,不管怎样克制都压不下去。
从宿舍床上的辗转轻吟,到搬回家后的疼痛难忍,再到那一日的突然爆发,俞念用身体的诚实反应诉说自己对大洋彼岸那个人的思念。肖默存的信息素唤醒了他彼时尚未开窍的腺体,让它从沉睡中觉醒,抛弃矜持等待救赎。
B10859在求A10859回到自己身边,不惜以死相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