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大概指的是另一个地方。
文怀君满脑门邪火,看着许昼睡得昏沉的样子,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作弄的坏心痕迹,但一无所获。
许昼的眼尾狭长,微微向下的,看上去很无辜,皮肤又像玉一样白,坦率又无害的模样,水洗般的纯洁。
他身上没什么欲的味道,捞不着的月光似的,清泠泠一片,甚至有些寡淡,却偏偏单纯无意识地说着露骨的话,让人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
文怀君对此毫无办法,他总是轻易就被许昼挑起兴致,成年人的克制沉稳从来无法奏效,甚至比少年时期更易燃。
车子到了家,许昼还沉沉睡着,文怀君不打算叫醒他,便让老梁先回家。
许昼醒来的时候,车里一片暗色的暖热,睁眼便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不知道文怀君看了他多久。
“…操。我睡了多久。”许昼含糊地问,身体却很利落,直直坐了起来。
“没多久。”文怀君感到腿上一轻,血液重新顺畅地回到大腿的肌理中,“二十分钟。”
“你怎么不叫我啊。”许昼还带着倦容,语气充满埋怨。
文怀君不能和工作狂上身的许昼硬碰硬,悄悄偏离中心:“感觉你现在比高三还忙。”
“我高三可轻松多了。”许昼的脑子清醒过来,催着文怀君上楼。
昨天许昼的那通脾气成功让文怀君不敢再对许昼的作息指手画脚。
许昼洗了澡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从房门底下的缝隙里漏出一条光。
房门被敲响,许昼敏捷地拉了一篇论文出来把设计稿盖住,活像躲着父母看漫画的高中生。
“干嘛,我现在不睡。”
许昼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余光看见一碗削好的水果被放到了桌边。
澄黄的芒果粒,饱满大颗的车厘子,水红多汁的西瓜块,摘了蒂的新鲜草莓,满满堆了一整碗。
文怀君给许昼递了一把小叉子,说了两个字“吃点”。
许昼愣了愣,硬邦邦地问了句:“你削的?”
“屋里好像没别人。”文怀君温和地笑。
许昼突然想起,某天乐队几个人开始回忆高中生活,姜蓝说紧张备考的时候,她妈妈总是会切一大碗水果放到她桌边,晚上还会把热牛奶送到她手上。
颜羽庭和周术语深有同感,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老妈,不仅送水果送牛奶,还送饭送菜,送零食,生怕孩子学饿着了。
当时许昼坐在一旁没说话,他从来就无法参与任何有关家庭的话题,他的高中不仅没有妈妈送水果,许承栋烧掉许昼所有画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他第二天就要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