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官在朝为官,有的纯粹是混混日,做做样。然后谋得孙福荫,让自己的家族能光耀无限。至于对这江山社稷嘛却是也没什么大的功劳,都只是做自己的本分而已。
“再请问,咱们郡主对这大燕江山,可算是大功”夏雨抱拳,这姿势,俨然江湖之流,抬手落下之间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平素的拖沓懒绵绵之态。
这是赵朔第一次看见夏雨,撑场面。
那些自诩能言善辩的老臣,此刻也被一个小丫头弄得哑口无言。
论功劳,谁比得过谢环驻守边关十年之功十数万谢家军,岂是说说而已,岂是这些动动嘴皮就自觉高人一等的臣可比。
“皇上仁德,以仁孝治国,大义天下。对待功臣自然是礼敬有加,想必恩准郡主处置大军之权,也是出自对功臣的信任。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尚且不疑,怎么诸位大人反倒要”夏雨冷飕飕的瞧了东方旭一眼,笑得那叫一个假惺惺,“敢问东方公,这算不算以下犯上啊”
东方旭蹙眉瞧着她,以前怎么没现这丫头这般能说会道。原以为她就是个混,投机取巧倒也罢了,可这会怎么一下如此厉害
难道是赵朔的调教之功
赵朔得意洋洋的瞧了东方旭一眼,而后勾唇似笑非笑的盯着夏雨,恰当时机的招了手,示意夏雨回来。夏雨是个明眼人,自然明白赵朔的意思。
见好就收
她乖巧的回到赵朔身边,歪着脑袋笑呵呵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赵朔,“爷”
赵朔笑了笑,伸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说得好”
三个字,掷地有声,百官哑然。
谢环嗤笑两声,看着那一群面色黑沉的朝廷命官,怎就觉得心里如此痛快呢
“跟谁学的”他问。
夏雨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书先生说的,可不是我瞎掰的。”她以前没事就去听听书,听听小曲,然后摸两把,那小日虽然清苦可也自在。
赵朔在桌案底下握紧了她冰凉的手,伏在她耳畔暧昧呢喃,“改日你也给爷,说几段。”
“爷要听什么”她问。
桃花眼微微眯起,若下了一场美丽的桃花雨,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心底。他勾唇,笑得邪魅无双,便是似笑非笑间,竟带着少许勾魂蚀骨之色,侵染在她的灵魂深处,让她就这样迷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低语,“爷要听,红颜祸水。”
她笑了,眸若弯月。
桌案底下,十指紧扣。
对面,东方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眸色沉冷,死死的盯着眼里心里只有赵朔一人的夏雨。而在赵朔的眼里,似乎也只有她。
原本,让赵朔贪恋女色是件好事。
可不知从何时起,东方旭却觉得心里憋闷,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抽离,被剥离了身,渐行渐远。有那么一瞬,他忽然想取代赵朔的位置,希望与她双手紧握,四目相对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尽管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也是不可以做的事。
但空的心,冷的血,却还在无时无刻的期待着,温暖如春的笑容。
至此,宴席上无人再敢提及谢家军的军权之事。而谢环,既然已经跟众人打过了招呼,也就不在乎这些人的异样眼神了,却对夏雨有了些异于曾经的想法。
她似乎明白了,为何赵朔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宠爱有加。
赤之心,在这充满权与欲的皇城脚下,已然少之又少,实在是难能可贵。
新婚洞房,大红盖头未落,身为新郎的谢蕴却已经去了流澜阁。主院里没能等到该等的人,等得红烛哔哔啵啵的响声,响了很久很久。
“小姐。”贴身婢女霜儿走进门来,犹豫了一下。
盖头底下的商青鸾幽然开口,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侯爷呢”
霜儿抿唇垂头,“侯爷去了流澜阁,说是那位身不适,高烧不退。”说这话,也就是安慰人的,实际如何,谁都心知肚明。
“知道了,下去吧”商青鸾也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