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怒喝一声,行刑的人迅速跪下。
“陛下息怒。”
他们其实没用多大劲,就是装装样子,但杖责一国大将军,还是皇帝的舅舅,也够他们掉脑袋的了。
徐青瞻并不想皇帝迁怒他们,便出了声:“陛下息怒。微臣是罪有应得。”
“住嘴!”
谢政安正气着,听他这么说,像是故意刺激他,就没忍住发了火:“孤未治你的罪,你这么做,是在教孤做事?”
徐青瞻一时语塞,低头说:“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谢政安看不得他跪在自己面前,以前上朝,也都是免他下跪的,是以,他皱着眉,摆了手:“退下吧。”
他依旧是眼不见为净,末了,又对身边的何悯说:“传御医过去。”
哪怕徐青瞻就挨了三四军棍,他也是不忍心的。
“是。微臣谢恩。”
徐青瞻由徐凯扶起来,回自己的寝殿去了。
谢政安目送他离开,又回了殿里,继续守在尤小怜床前。
两刻钟后,庞御医亲自端来了药。
尤小怜还在昏睡,谢政安觉得不能等,就尝试着喂药了。
先吹一下,再舀一勺药,那勺子压着她的下嘴唇,勺子一端微微仰起,药汁就流进了她的嘴唇里。
药汁浓苦,浸入口中,哪怕尤小怜还昏睡着,依旧苦得皱巴着俏脸。
当然,除了苦,还有疼。
尤小怜疼得昏睡了也在哭:“疼,好疼……爹,我好疼……尤妈妈,我好疼——”
她疼得意识不清,连孤儿院的院长妈妈也喊了出来。
她跟别人说疼,眼泪汪汪撒着娇,但没跟谢政安说疼,也没跟他撒娇。
谢政安莫名很不高兴:她平时最喜欢跟自己撒娇了。如今受了伤,不清醒了,倒是不跟自己撒娇了。
果然她心里没有自己啊!
他自嘲一笑,笑完又生气,就拿勺子轻敲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