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重新坐好,说:“流云刚才说门房夫妇便可将人吊到房梁下,再加上另外两人的配合……”
“啊?你是说没有外人参与,沈家的案子就是这几个下人做的?”刘能瞪大眼睛问。
“你们细想,这案子根本不需要旁人进来,只需要将死者带到沈家门口,那夫妇二人自会弄进来放到门房里,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死者是自己来的,连送的人都没有。”
屋内安静了。
陆凡说完,脑子里先是从头捋,而后又倒着推,自然是没时间说话。
于谦和刘能被陆凡的这个推断吓到了,死者自己来的?那就是与那夫妇二人早就说好了,无需敲门,到了时辰打开院门放他进来便可,至于弄死这个人可就太简单了,莫说他们手中本就有药物,便是没有药,也能悄无声息的让来人死在在门房。
二人越想越是心惊,若是这般的话,确实不用担心如何离开,若是早有谋划,几人自然会在韩知县问话时有所准备,可为何要等五年?
于谦想开口问,见陆凡一副思考的模样,便没有出声,刘能见于谦张了张嘴就闭上了,他的嘴也闭上了,流云的眼睛也跟着闭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陆凡才开口说:
“桥台县的案子,凶犯胡广一直待在医馆中两年多,我都觉得长,这个案子他们准备了五年确实说不通,貌似也没有这个必要,若是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只看案情本身,死者被吊在卧房房梁下,需要哪些条件?一是门栓没有上,这是必须的条件,只要这个条件想通了,其他的也就容易了……”
“一直无人说从窗户进,凶犯非得从门进?”刘能问。
“卧房中的窗户是由里向外推才能打开的,且并不能完全敞开,窗户关闭之后有挂钩,屋内窗下还有条案,想要从窗户进来,属实难度太大,也容易留下痕迹,咱们接着说,二是老夫妇睡的很实,三是凶犯有能力上到房梁,四是转日案发后,县衙来人问话问不出一点有用的,再看沈家几口居住的位置,前院单身老三住,二进院老二两口子住,老大住在父母院子里的东厢房,三个院子三道门,凶犯想要不留痕迹又悄无声息的经过这三道门,是否很难?”
“这三道门也不上门栓呀。”刘能说。
“可也是关着的,打开关上都还是会有动静的。”
刘能点头。
“所以这就牵出另一个条件,沈家三个儿子睡得也很沉,但仅仅是睡得沉,而不是当晚有很困的感觉,这便需要有药物辅助,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厨房上的人。我之前说过,丫鬟给两位老人下药很方便,应是二老回到卧房之时便动手了,二老才没有在丫鬟离开后给房门上门栓,也就是说沈家人是被分开下药的,或者说老两口被下了两回。”
“若实情真是如此,他们确实不需要外人进来做什么,只要死者送上门,他们四个便可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吊在房梁下。”于谦认真的说。
陆凡喝了口茶又说:“那么咱们现在重新回来看五年这个时间,这几人当年来到绥安县怎就能有把握一定能进到沈家?”
“对啊!”刘能直起身子看着陆凡。
“再看桥台县的案子,死的是五口,皆被剥下面皮,可这里很明显他们只想让老两口归西,且是被吓死的,那伙人就像是猎人,找到猎物后,最终死法都是有要求的,不然老两口直接毒死更为简单,桥台县那一家五口也没必要耗时耗力的剥掉面皮,这里的案子最终若是能确定为四名下人合力完成,那便可以确定,此案与桥台县的案子,幕后之人是同一人。”
“这个我能听明白,可等上五年我想不通。”刘能说。
陆凡笑了笑说:
“这事儿还要再跟沈从甲聊聊,此事与桥台县的胡广等了两年多一样,他们像是都在等什么。而我想不通的是,他们怎知能进沈家?桥台县的案子,并非胡广一人所为,他有帮手,他的帮手需接近徐家人,慢慢取得信任,他们或许比胡广到桥台县的时间更早,才能让死者一家信任到可听从他们的意见,提亲,退亲,最重要的是长子受伤后,徐家人能听从建议,找胡广看诊,这里的案子肯定也不全是沈家这四个下人做的,比如那三个想要买通衙役的外地人,比如死者……”
“还有想买通衙役的人出现?”于谦皱眉问。
陆凡这才想起韩知县说起这事时,只有他在,他赶紧说了说情况。
刘能听罢大声说道:“连我都能听出来那三人是在做戏,可那韩知县竟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