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差点没被离九一剑戳死。
她端着盆想溜,离九唤住了她:
“世子爷头风发作厉不厉害?”
桑晚很奇怪:“日常不是都您随侍的吗,你没见过?”
离九摇了摇头,声音低了几度:
“世子爷好强,头风发作就把自己锁在房内,从不让人在身旁,你是第一个。”
桑晚扯了扯嘴角,呵,难怪。
谁在谁倒霉。
不是被撞死,就是被咬死。
“程大夫施了针后,头疾的痛会比平日强上十倍,世子爷痛得撞柱,我拦住了。他无恙,九哥你放心吧。”
“就凭你对世子爷的这份忠心,你这声哥哥,我认了。”
离九瓮声瓮气,拍了拍胸脯。
桑晚:啊?你认?
我随口一叫,你认个锤子?
她不敢惹怒这个夜罗刹,讪笑:
“九哥,那以后不会拿剑砍我了吧?”
离九一拍大腿,肆意大笑:
“那自然是不能。你都是我妹子了,做哥哥的哪能喊打喊杀?”
桑晚放下了心,手撑着下巴甜甜一笑:“哎,那我可就放心了。”
“怎么,你哥会打你?”离九挑眉。
那桑大庆一看就是个蔫坏的街溜子,没想到连自己妹子都下得去手!
“我爹在世的时候,他不敢;自从我爹死了,娘又得了病瘫在床上,哥嫂的日子也艰难,有时候不顺心会打我几下。但……也还好啦,我跑得快,他未必打得着。”
桑晚说着还扑哧笑出了声。
离九的笑容凝滞在脸上:
“妹子,你过得真够不容易的。”
桑晚垂下了眼眸,月光映在她的脸上,莹润如白玉,微小的绒毛挂着晶莹的细汗,好似那夜间微微绽放的芙蓉,白里透着粉红。
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鼻梁如银勾,衬得整张脸非常立体,像个瓷娃娃似的。
离九想到自己妹妹,忍不住攥起拳头。
“都是讨生活,我哥也不是天天打我,只不过先前因为给花员外做妾一事我顶了嘴,他才扇了我耳光。其实小的时候,他还挺疼我的。”
桑晚回忆起童年,记忆有些遥远了。
“我也有个妹子,要是有人敢这样打她,我定不会轻饶了他。”
桑晚好奇:“离九哥,那你的妹妹如今在哪?也在这裴府里吗?”
“我爹我娘死在战火中,四岁我便被卖到了裴家伺候世子爷,我妹妹不知被卖到何处。那会子她两岁,算起来,如今她也有十八了。也不知道嫁人了没,过得好不好?若是夫家待她不好,有没有人替她撑腰?我寻了她很多年,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离九的声音越来越低,桑晚听得心酸:
“你的妹妹肯定也在惦记着你。至少你们还记得彼此,可我却连自己的父母是谁,有无兄妹,都一无所知。”
离九被这股伤感触动:
“妹子,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哥,在这裴府,我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