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张大人。骆某可是有公务在身,来不得半点耽搁。”骆石印躲开张钦韦假惺惺伸过来的手。
“骆大人,你看咱们也有些日子不见了,你到了我这东厂提督府,怎么着我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嘛。还是屋里请吧!”张钦韦满脸堆笑,摆出一副盛情相邀的样子,可他的脑子里却在快速地盘算着对策。邀请骆石印进屋叙谈只是张钦韦的缓兵之计。
“张大人,我看还是不进去了,免得误了圣上交付的要事。这东厂狱中如果确实没有石朗此人,那骆某也只能回去向圣上交差。但愿圣上得知自己得的并不是关云长所用之刀后不要火气上身,伤及龙体。”骆石印说着,转身欲走。
“哎、哎、哎……骆大人,何必这么急嘛!我让手下再查一查,看到底有没有石朗此人。”张钦韦赶忙上前拉住骆石印,语气缓和地说道。
“张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其实有些事情彼此让一让,也就过去了。何必弄得两败俱伤呢!您说对不对?”骆石印也适时地放松语气。
“好你个骆石印,咱家今天算栽到你手里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张钦韦暗暗咬牙。
“对对对,骆大人,凡事好商量,好商量。”张钦韦偷偷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再仔细想一想,在押要犯中到底有没有一个叫石朗的人!”他转身对手下说道。
“哎呀,卑职想起来了,确有一个叫石朗的!”那位张钦韦的手下对上司的话内之意心领神会,赶忙说道。
“还不赶紧放人!”张钦韦对手下冷冷地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办。”张钦韦的那位手下应诺一声,赶紧向门外走去。
“那就谢谢张大人了。至于这假刀之事,骆某也就不再过问了。此事算是到此为止。骆某告辞!”骆石印对张钦韦简单地拱一拱手,转身随着那位前去放人的张钦韦的手下向东厂监狱走去。随行的锦衣卫赶忙抱起那把青龙偃月刀跟在骆石印身后。
“骆大人慢走。咱家不送了。”张钦韦假惺惺地将骆石印送之门外。
随后,石朗从东厂的狱中被释放出来。
“多谢指挥使相救!”石朗走出狱所,一见前来的骆石印,立刻上前施礼。
石朗不到二十岁便继承父亲的锦衣卫职位,成为一名专事缉拿、侦察任务的锦衣卫缇骑。在侦办案件中,他凭借超强的武功和过人的智慧,成功地查办了几起大案要案,深得朝廷及指挥使骆石印的赏识,很快便被提拔为锦衣卫千户这一正五品的官职。前段时间,朝廷派他到浙江侦办盐帮贩运私盐案件,在办案过程中,他私自放走案件主犯盐帮帮主。后来,此事被人告发。按说石朗身为锦衣卫,犯法后应当交由锦衣卫南镇抚司查办,可东厂提督张钦韦为了借此打压对手,便率先插手,将身为锦衣卫的石朗收监东厂查办。
“在里边受苦了吧?”骆石印关切地问道。
“还好。”石朗爽朗地答道。
“回去后好好休整一下,我们将要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骆石印走到石朗跟前,用力拍了拍石朗的臂膀,见石朗的身体并无大恙,便朝诸位属下挥一挥手,返回锦衣卫指挥使衙门。
“哎,大人。黄校尉怎么抱着这么大的一个盒子?”在返回锦衣卫指挥衙门的路上,石朗问道。
“这盒子可是个宝贝,今天要是没它,那张公公怎会轻易将你放出来呢。哈哈哈!”骆石印爽朗地说道。
“刚才在东厂提督府,大人可是利用它上演了一出反客为主的好戏。等回去后,好好给你说说。”抱着青龙偃月刀的黄校尉蛮有兴致地对石朗说道。
“好啊,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人跟我聊天了。关在里边的这段日子,我整天面对的就是牢房中肮脏的墙壁和偶尔拜访几只硕大的老鼠。很是想念兄弟兄们朝夕相处的日子。”石朗高兴地对黄校尉说道。
其实,石朗被关在东厂狱中这段日子里,并没有遭受任何酷刑折磨。一般被关进东厂狱中的犯人,都要尝一尝这东厂狱中五花八门的酷刑。很多犯人因此丧命。从被东厂番役缉拿的那一刻起,石朗就已经做好了遭受酷刑的思想准备。哪成想,这东厂提督张钦韦竟然是位喜好男风的主,从他第一眼见到石朗开始,就被石朗英俊健朗的形象所倾倒,他吩咐手下好生侍候石朗,不准用刑。在石朗蹲监的这段日子里,这位东厂提督总是隔三差五地前来骚扰石朗,每次都被石朗严词呵斥,难以得逞。张钦韦不但不生气,而且越发对石朗倾情爱恋。石朗被放出的那一天,张钦韦竟然整整一天茶饭不思,就跟丢了魂似的。
当然,这一切石朗没有跟任何人讲。
两天后,在京城一家不太起眼的酒肆内,骆石印召集四位即将随其入朝的锦衣卫简单地聚了一聚,算是出征前的壮行酒宴。这四位分别是:“铁臂神猿”石朗;经常跟随明神宗召见外国使节的锦衣卫内侍翻译“白面书生”谢元;被派驻山东的锦衣卫校尉“霹雳金刚”施天济;人称“浪里金蛟”,被派驻蓬莱的锦衣卫校尉杜衡。另外,还有几位锦衣卫高手正在从各地赶往中朝边境会合。
翌日,天还没亮,骆石印、石朗等一行五人便乔装打扮,悄悄地步出京城,奔着朝鲜所在的东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