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乙闻言心中突然一酸,或许别人说这话没有什么,但他那么骄傲的人……越小乙点点头,心中莫名的慌乱,“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叫他们准备一下”。
说罢匆匆起身出了营帐,背影中却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项婴望着越小乙消失的背影,眼中浮现一丝落寞,不知不觉慢慢攥紧手中的茶杯。半响,低语道:“跑不掉的。”说罢收回目光,左手也松了力气,给自己又添了杯茶,仰头喝下。
杯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嗒”声,项婴眼中褪去迷茫之色,微微一笑。
“这次一定跑不掉的。”
跑不掉的,一定。这次,我会很有耐心的……饺饺。
项婴从云州过来并未带多少人,越小乙带的人也只一队而已,因此第二日一早见到项婴几人,越小乙点了点头就出发了。虽说两人算是和好了,但到底不比当初,许是因为在将士面前,越小乙一路上都公事公办的样子,与项婴基本没什么言语交流。项婴也没像当初一样肆无忌惮去亲近她。只要饺饺是他的,她想要一路安安稳稳的,那便给她这个安心。
黑骑军众人虽有人听过项婴越小乙二人的往事,但见二人神色疏离便未察觉出什么,唯独一人心中苦涩,便是默默关注着越小乙的江莱。少年青涩的爱恋不知何时种下,但心中的姑娘却已有了心上人。小乙姐那个人他是知道的,一念动情,痴心不改。于是那埋藏在心底的青涩,终是化成了苦涩。
一队人行了几日,很快就看到了黑骑军的大营。越小乙立于马上,看到营门时忍不住回头向项婴望去,正对上项婴幽深的目光。项婴策马赶到她身旁,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我在燕京等着你嫁给我的那一天。”
越小乙对上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项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时只听到营门口的一个小兵喊道:“越将军回来了,快去报告军师!”
越小乙回过神来向营门口望去,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出来了,她继续策马缓缓向军营前去,项婴却停马不前原地望着她。快行至营门时,从营门走出一个魁梧身影,“越将军,你可回来了!”原来是董彪在校场操练,听说越小乙回来便出来看她。越小乙见到董彪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已不见了项婴踪影。
第36章 此生愿生死白头
越小乙放下心中涌起的失落,转身带着众人进了军营。
待她进入军营后,项婴从树丛后现出身形。
“回京复命!”
蕲州城,路过休整的项婴带着心里的喜悦、希冀和不安,漫步在大街之上。
多久了,多久没有再生出这些复杂的情绪,像个真正的人一样。这三年来所有的笑与怒都像是为了笑而笑,为了怒而怒。她走了之后,他变得更加心狠,行事更加不留情,仿佛这样可以排解心中郁气。他以像以前一样捉弄别人为乐,但却再也没有了乐趣。
无论做什么,心里都是空的,空荡荡的,那一箭射进心里,救不救活又有什么干系,他的心早就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那她呢,饺饺的心呢,她的人走了,那颗他想要得到的心也只剩下对他的恨了吧。
现在,两个人终于又和好了,虽然这是被他逼的,虽然他看得出饺饺心里还有很多放不下,但是这都无妨,饺饺一向是这样的,永远缩在那里不会主动,让他来就可以了。
他一步步的走过两个人一起走过的街巷,若是以前他定是会对陪着姑娘逛街呲之以鼻,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在这里,走过两人之前走过的路,想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只觉得无比幸福。不会有人知道,督察院的提司大人,现在心里是多么小心翼翼的,想着之后的每一步,想着将来该如何,再也不能走错一步了。
项婴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两人拜佛的寺庙,如今已是天黑,项婴想起什么,嘴角挂起一抹温柔的笑,翻身进去,无人察觉。待到项婴再出来时,那祈愿树上的最顶端挂着一条祈愿符,上面笔锋凌厉,没有写统一九州四国,没有写大燕千秋万代。
“愿能结同心,携手到白头。”普通至极,与这祈愿树上许多情侣的愿望一样,项婴笑着回到客栈。
黑骑军帐内,越小乙坐在桌案前,望着桌子上一摞捆的厚厚的药包发呆。呆了半响,小心的拆下最上面的一个药包。
唐俏见江莱剑伤未愈,便给他开了付药跑过来煎,却见到药炉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欢快的开口道:“小乙哥,你干嘛呢?”
唐俏走近一看。越小乙端着一碗黑黝黝的药汁,还冒着热气,旁边的药炉刚熄火不久的样子。
“你生病了么,这是什么药?”说着望向越小乙。
越小乙不知怎么说,只能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确实不清楚,项婴端给她的药她从来没问过是干什么的,他只说是调理身体。
“这药一看就很苦”,见越小乙纠结着说不出来,她直接伸手端过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一双美目疑惑的盯着越小乙看。
“这药怎么了么?”越小乙被她瞅的心里直发毛,不由得愣愣问道。
“这药……倒是没什么,针对你开的,喝了也对你有益。”唐俏将药放在一旁的桌上,“但是这种药不是衡州城普通的大夫能开出来的,江莱、军师他们也不会特意找人给你开这药。”唐俏的脸上带着寒意,望着越小乙说道:“是他对吧,是他找人给你开的方子!你收了他的药,是打算就这么原谅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