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啥?”
“呜呜呜,我不想去上学,我讨厌去学校。”李染和情绪一激动,嗓子里的哭腔又出来了。
李顷斩钉截铁:“不行……我爸肯定不同意啊。”
“为什么?”李染和瘪着嘴哽咽道。
她这一哭,梨花带雨的,给李顷惊得手足无措,但这事可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李顷又不忍心说太狠,只好小心哄着:“你忘啦,当时爷爷可是第一个支持你学画画的,你是怎么跟爷爷保证的?”
李染和肩膀微微颤抖,说话鼻音很重:“我说一定好好学,将来给他继承家业。”
“是啊,这不就对了。我和你二叔还有小姑,身上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全家这么多口人,只有你遗传了爷爷的绘画天赋,你可不能让咱们家这么好的优良基因失传了,将来你还要考大学、考美院呢。”
“可是我……”
“怎么了,老师骂你了?”
“没有。”
“同学欺负了?”
“他们……他们嘲笑我是学画画的,说我学习不好才学画画。”李染和越发伤心,眼泪像小豆子一般从脸颊滚落到下巴。
李顷一时语塞,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他沉重的缓了一口气,拉着李染和的手坐到沙发上,然后语重心长的说:“绘画讲究天赋,学习也讲究天赋,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寸有所短,人有所长,我们虽然学习成绩不如人,但我们的优势是画画,将来照样能考大学,一点也不比他们会学习的差,你说是不是?”
“可我们班都是好学生,他们学习都特别厉害。”
“谁说学画画的就是坏学生,咱们染和这么优秀,绘画比赛还拿过一等奖呢。”
李染和有点不好意思:“那是初中,都过去多久的事了。”
“反正在爸爸眼里,我姑娘就是最好的,乖啊,不听他们胡说八道,文化课成绩固然重要,画画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们要客观的对待问题,不能本末倒置了。”
“嗯。”李染和拨弄着手指头,情绪逐渐平息,偶尔吸一下鼻子。
李顷给一直在门口站着的童游使眼色,童游上前抚摸着李染和的脑袋,安慰道:“我们染和肯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要不这样,你不是嚷嚷着想小纤和小天了吗,过几天国庆放假,让你爸送你一趟,顺便去看看爷爷奶奶,好不好?”
“好。”李染和低声答应,暗淡的眼底总算透出了些许明亮。
第二天一早,李染和突然又悲上心头,哭丧着脸磨叽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背上书包出门。到了教室,像被钉在凳子上了似的,呆坐着一言不发。
黄凛然这次考得不错,最近几天格外张扬,这不又找上李染和的麻烦了:“李染和,我觉得值日生的黑板不合格,你身为卫生委员也太不尽职了,下节课可是班主任的课,还不赶紧重新擦去。”
李染和本想跟他理论几句的,但听到班主任三个字,脑中立即浮现出徐越端着两只胳膊、脑门油光瓦亮的洁癖形象。上次因为讲桌没擦干净,班主任已经说过她一回了,现在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免得无辜受牵连。
不过,还没等她站起来,齐耳大步流星的走上讲台,“哐哐”敲着黑板左下角值日生一栏,“你们都是狗记性是吧,我上次说过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值日生自己上来收拾干净。”
“李染和是卫生委员,就得起到表率的作用。”黄凛然不是值日生,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故意煽风点火。
齐耳从讲台上下来,走到黄凛然的座位旁:“你做为学习委员,怎么不考个年级第一给大家做个表率?”
“你……”
“我怎么了?黄凛然,我劝你最好收敛着点,你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我很不爽知道吗?做人别太狂了,少他妈什么事都横插一杠,小心哪天栽我手里,有你好看的。”齐耳咬牙切齿的盯着黄凛然,眼角挑起一抹狠戾,补充道,“还有,管好你这张臭嘴,再让我听到你像个长舌妇似的乱嚼舌根子,就看你抗不抗揍吧。”
齐耳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耐心的人,黄凛然什么样他懒得去管,但只要他敢招惹李染和,他一定会让他吃点苦头。
齐耳过来后,林好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赞:“干得漂亮。你这一出英雄救美,还挺有模有样的。”
齐耳说:“欺负特长生就是欺负我,我当然第一个不答应。”
“呃,当我没说吧。”林好在心里腹诽道,简直牛头不对马嘴,真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最好不是春心荡漾,谁要摊上这么个大傻子,也是倒霉。
李染和有些担忧的问齐耳:“你不会真揍人吧?”
齐耳一听,拧着眉毛又来劲了:“怕什么,收拾他还得挑日子?我跟你说,你要保持愤怒,总是忍着憋着,解决不了问题。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暴躁,而是要有脾气,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你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