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患乍起,内忧亦生。
胡善祥估摸着军报送来的日子,这些天便以身体渐重为由,并不固定过来的时间,每次来也只是匆匆为太子熬好了药便走,从未与外臣见过面。
太子妃因为对太子爷的担心,故而即便心疼儿媳怀着身孕,却还是因为她熬的药太子喝着总觉得适口些,只好劳累她。
好在儿媳这胎似是个贴心孩子,除了头半个月总犯困,后面就再没什么不适。日常熬药的活也不重。
张氏拉着她的手温和地笑道:“可见他以后肯定也跟你一样,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近来因为太子身体每况愈下,太孙又一直在战场,她们两个反倒真有些患难与共的意味,从前那些虚浮客气也渐渐散去,婆媳之间还真有了几分母女情谊。
“我倒希望这孩子能像太孙,模样俊秀又聪明伶俐。”
“你这丫头还真敢给菩萨开口啊,这么贪心小心菩萨不理你。”
善祥微微一笑:“这事儿我还用求菩萨?有您和爹做祖父祖母,孩子肯定错不了。”
“哎呦,你这小嘴是怎么长的?这话我听着心里还怪舒坦。”太子妃咯咯一阵笑,心里才觉得松快了些,眼看时辰不早了便催着她赶快回去,“今儿太医该给你请脉了,等他们忙完,你可记得给我个信,不然我这心就总不安定。”
“您放心吧,肯定第一个告诉您。”
善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算算日子,干脆今天就打算将她双生胎的事情爆出来,便没有再服用用来隐匿脉象的药。
果然,这回那太医诊断许久,终于说出了自己腹内似怀有双胎的消息。
可屋子里几个贴身宫女的脸色却并不十分美丽。
头一次怀孕就是双胎,若是能龙凤呈祥还母子平安那自是没的说,只怕从此以后都无人能撼动太孙妃的地位。
可女子生产,即便她们都没有经验也知道有多危险。
其中又以若微的反应最为剧烈。
即便她已经从太医口中得知了善祥身体一切健康,胎儿也都发育完好,可她心里的焦虑可以说完全泄露在了脸上。
“既然如此,我和娘说过要第一个告诉她。锦绣你一向稳重,就由你陪同太医和女官将此事缓缓告诉太子妃。”
屋子里唯一淡定的大概就是早已知晓的当事人了。善祥从榻上坐起,拉了拉若微的手:“你陪我去给爹熬药吧,赶在晚膳前让爹喝了,他也好用些饭。”
“可是……好。”
若微的话在触碰到善祥温和的眸光后就再也说不出来,只能哽在喉中,默默陪着善祥熬好了汤药,看着她走了进去。
善祥刚提着药走进去,就见太子妃带着宫女往外走,两方人撞在一处,都是一愣。
“你来了?瞧我都忘了告诉你,太医今儿来给太子爷把脉,说是要调整一下药方,我也是忙昏头了,忘了告诉你,白累你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