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和懋嫔:……
虽然她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昨天皇上从长春宫黑着脸出来这事她们可都听说了,再联想到齐妃这话,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低头盯着手里的青花瓷盖碗,一个看向手里的丝帕,都好像忽然发现这些东西蕴含了什么深奥的东西,得仔细研究研究。
宜修对她这种行为也不觉得意外,抿了口茶水,见齐妃还犟着脸非得等她给个理由,直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本宫也奇呢,你若有什么不满,自去养心殿求皇上收回旨意吧,我这儿就不留你了。”
“剪秋,送客。”
宜修说着,搁下了手里的茶盏。
齐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剪秋请了出去。别说,分明齐妃自进来也没说几句话,可她一出去,裕妃和懋嫔竟都觉得屋子里清静不少。
“呼——”
裕妃甚至没忍住吁了口气,见皇后和懋嫔看过来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了,咱们都多少年了,本宫知道你……更知道齐妃。”
宜修这话一说,三人俱是一笑。
懋嫔一向是个厚道人,此刻见宜修并没对齐妃十分恼怒,便知昨儿的事不十分要紧,只怕又是齐妃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得罪了皇上,便也温声道:
“到底娘娘宽厚,齐妃这性子这么多年一向如此,也亏得您不与她计较了。”
“她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不说她了,咱们说说正事吧。”
宜修摆摆手,转而说起弘时大婚,要将内务府这一摊事儿分配给她们,两人听了眼睛俱是一亮。
正如宜修所说,她们都是有子女的,自然比不得人家暂时无牵挂的新人来得自在。就比如说如今她们正管的那些琐事,若叫一些新人看来自然不敌皇上恩宠,可叫她们来说,这一点点权力却是皇上的恩宠都不愿换的。
何况如今料理皇子婚礼,这可是正经大事,且能让她们趁机练手,以后轮到自家若还能有这个运气,她们也能更从容了。
于是两人都难得表现的十分积极,猜到这恐怕又是来自齐妃的馈赠,甚至默契地一致决定结成同盟,绝不让齐妃再有机会把这件差事拿回去。
“行了,你们从前做事就一向妥帖细致,本宫对你们是最放心不过了,只是这次弘时大婚你们要做的比从前更好,日后本宫才好在皇上面前有话说,明白吗?”
听出了宜修话中的意思,裕妃和懋嫔一时心如擂鼓,连忙起身向皇后再三保证,这才握着新鲜出炉的差事一道晕晕乎乎地走出了永寿宫。
宜修将一件大工程成功外包出去,心情同样愉快非常,她正打算将昨天没看完的话本拿来继续看,便见裕妃去而复返。
“怎么回来了,可是我安排的差事有什么为难之处?”
“并无,妾方才半路上遇见了年贵人,想起方才齐妃姐姐那话就顺便与她闲聊了两句倒觉得还算投契,所以妾想问问,能不能把她迁去我宫里。”
宜修自然没什么意见:“你们若说定了,叫她搬去便是。”
等裕妃欢欢喜喜地走了,宜修才对进来的绣夏笑道:“你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个年贵人还真是个妙人。”
“娘娘谬赞,不过这位年贵人旁的不说,倒是个极有主见的。”
皇上没来后宫这一个月,恪贵人身上新宠的签儿还没揭,吴常在讨了齐妃的意,内务府便唯独对不声不响的年贵人有些懈怠,自然这也有她前面那位前辈实在开了个坏头的缘故,内务府自然对年贵人这种长得同样很年氏的不大看好。
“偏不论人家怎么对她,年贵人还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样子,让人觉得也忒没脾性了点。谁想到您刚派了剪秋姐姐他们去,后脚年贵人就去寻了裕妃娘娘,只晚了一步,便干脆在裕妃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不知说了什么,果然叫裕妃同意接走她。”
剪秋端着刚出锅的核桃糕进来,听了绣夏的话也笑了:“她倒是个看得清的,知道这会儿羽翼未丰独殿而居倒不如寻一位有权有子的主位来得强,裕妃娘娘又是个宽厚豁达的性子,想必只要她安分些,不用多久就能起来了,到时候等有了身孕或是晋了位份,欢欢喜喜从裕妃娘娘那儿搬出去,只怕还能多一份香火情。”
陪着皇后在皇帝的后院待了这么多年,显然剪秋也猜度到一两分皇帝的偏好,年贵人那模样和性情,若皇上见了定是喜欢的。
宜修拿了块核桃糕,笑着对剪秋道:“你这聪明的也太外露了,吃两块核桃糕把嘴堵上些吧,也别把人家的心事都猜尽了。”
事实也正如剪秋所料,裕妃与年贵人显然相处的不错,胤禛第二次去裕妃那儿探望后隔天便翻了年贵人的绿头牌,接着同样是一连三天,同样赐了封号——华,从此她便成了华贵人。
宜修知道这个封号时还愣了下,第二天华贵人来拜见都没忍住多看了她们姐妹两眼,确定了年嫔那张脸才是前世的华妃,这才感慨命运的奇妙。
就不知道这个新鲜的华贵人得宠以后是继续做一个聪明人,还是会走上她姐姐的老路了。
宜修笑着看向下首的恪贵人和华贵人,再看向年嫔身后的吴常在,非常希望她们以后能为她带来更多的乐趣。
怀抱着这种思想的宜修在收到华贵人的礼物时深刻反省了一秒自己的行为,尤其是面对着对方亲手绣出来的,明显以她的五官创作出来的观音图,图上观音法相柔和舒展,慈悲之心溢于言表。
要不是两人没什么愁怨,宜修都要怀疑对方是专程拿观音图来讽刺自己了。
好在听了华贵人一通委婉高超的话术后,宜修还是放下心来。
原来是给我拍马屁来的,那没事了。
“你这孩子也忒懂事了,这绣图瞧着便知费了不少功夫,真难为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