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怨你,那孩子泉下有知,必然也不会怪你。”
【是啊,我的弘晖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怨我这个没用的额娘。】
宜修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此刻两人分明脸对着脸,胤禛却垂着眼睛,似乎不愿与她对视一般。
她忽地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清浅,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发现。
胤禛垂着眼睛,听她就说了这么两句又没了声,正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感觉到一滴清泪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等他狼狈离开持心斋时,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又是怎么出来的,愣在原地看着熟悉的小院,过了许久才转道去了前院。
持心斋里仍旧是一片死寂的沉闷,除了宜修身边的剪秋和染冬,这事再无人知道全部内情,都真心实意以为自家主子小产失了孩子,自然一个个都心情沉重着,倒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也渐渐信了。
与宜修交好的自然为她感伤,自然也有暗自松了口气,乃至于鼓掌叫好的,只众人都遮掩着神色,对外均是一副遗憾痛惜的样子。
而年世兰则又添了另一重喜不自禁,这那拉氏一小产,至少一个月不能理事,咱们雍亲王家大业大,那是一刻都离不了人的。
总之还是那句话:总不能叫格格来理家吧?
她算盘打得响,且自觉有理有据,划拉下雍亲王府,如今这后宅子里可不就是只剩她一个了?
这算盘打得很不错,只她眼睛光顾着在后院打转,没注意着外头还有一个。
也是赶巧了,弘晖在宫里待了这许久,众人都已经习惯见不到他人影了,偏此时他却回了府上。
得了这消息哪有不探望的,只这种事他这个已成了婚的大儿子也不好亲去屋子里探望,母子两个搁着窗户说了会儿话。
过后便听说弘晖阿哥回了前院被王爷叫了过去,父子两个不知说了什么,俱是眼圈红红的。
没过两天便得了准话,府里一应事情分了三份,年侧福晋管着大头,下剩的由长媳钮祜禄氏执掌,最后一些细枝末节上小事则交给胤禛如今唯一的女儿,时年七岁的康嘉。
当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格格就是个添头,谁也没指望她真能管事,不过是跟着正儿八经的嫂子好有个正经名头学学这些事,顺便也抬举下身份。
真格的还要看年侧福晋和弘晖阿哥的嫡福晋。
私下里众人自然也猜,看好嫡福晋的不少,看中年侧福晋的更不少。但他们都一致认同,两人只怕也要来两场斗法。
就连当事人之一,年世兰本人也是如此想的。
却没料到她们这边做了万全的准备,年世兰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这个宜修亲手教出来的儿媳严阵以待。对方却临阵脱逃了,两人头一日共同管家,钮祜禄氏便一退再退,甭管年世兰说什么,她嘴里就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