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药水划进食道一直存进胃里,齐氏的心却觉得越发寒冷。她当然猜到了这是什么药,也明白自己的终身是彻底没有指望了。
“哈哈哈,你以为福晋是因为这些事才要害你吗?什么管家权,府里谁不知道真正管家的是福晋的妹妹,你不过就是个二管事。至于孩子,那拉侧福晋的弘晖阿哥,那才是爷看重的,又是长子又出自福晋妹妹的腹中。”
“你不是也很清楚吗?王爷有多爱重福晋。”
虽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
齐氏默默地想,但年世兰却并不清楚。
这些话正中年世兰的内心,她现在还并没有完全被胤禛的爱给蒙蔽,又先后有福晋和那拉侧福晋都能从她这儿分去王爷的心,故而在得知这件事是福晋所为后,她更像是找到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发泄口。
换句话说,其实理智上她觉得这事有蹊跷,但情感上她不愿理会。
“不,就是福晋。”
齐月宾当然不会揭穿福晋背后的真正主使,她捂着已经隐隐作痛的小腹,声音逐渐虚弱:“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入府时,福晋用了什么借口把王爷从你院子里叫走?”
“……已经没了的,惠福阿哥?”
“是啊,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便什么都能做出来了。”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
年世兰终于明白了,这个理由的确很值得相信,但却让她的仇恨更加深刻,几乎已经到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的程度。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就当是,我的赎罪吧。”
齐月宾幽幽的声音缓缓响起,却让年世兰心中幽愤。她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齐氏狼狈地躺在地上,一旁刚才也被按住的吉祥连忙爬起来扶住她:“主子我这就去叫大夫!”
“不必去了,她今天这一出就是要彻底毁了我的身子,那些大夫不敢过来的。”
齐月宾缓缓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微笑。
吉祥更加慌乱,忙又说道:“那奴婢去求福晋、那拉侧福晋,她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傻子,若她们真有心,又怎么会任由年世兰大张旗鼓跑到我院子里,还待了这么久。”
齐月宾正是因为明白这点,所以也毫不犹豫地推了福晋一把。
至于为什么不顺便把侧福晋也拉进水,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毕竟那拉侧福晋地位更稳,她若说了,难保年氏不会怀疑。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把年世兰的目光彻底移开,现在有福晋挡在前面,她这把刀自然就可以稍微放一放。
而且……
“等过几日,说不准我只能去求那拉侧福晋了。”
总不能都得罪完了,她现在还不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