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只能由除了福晋以外在座地位最高的宜修来答:“这……妾等也不清楚呢,许是年侧福晋被什么事绊住了也说不定。”
李氏等宜修说完忙跟着补了一句:“是呀,都这个时辰了年侧福晋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福晋可要派人去瞧瞧?”
柔则盘了两圈手里的珊瑚念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对身边的侍月吩咐道:“去派个人问问,年侧福晋昨天还好好的,今儿是怎么了?”
“这话妾也正要问福晋呢,”
年世兰人未至声先道,众人向外看去,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一身胭脂红绸绣百花纹氅衣,那灼目的红,刺得人眼睛都是疼的。
“福晋昨晚上身体又是哪里不适,累得王爷半夜都在我那儿歇下了还得爬起来过这边院子来陪您,真是叫妾心疼。”
顺着她直白辛辣的话往上看去,十六七岁正值青春的美艳少女嘟着嘴,眼里还含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样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便是被她指着鼻子娇滴滴的骂上一顿,只怕也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当然,前提那得是个男人。
年世兰一进屋子便让人由衷升起一种压迫感,好像这个原本还算宽敞的正堂突然就变得逼仄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她,就好像众星捧着的月……不,太阳一样。
她施施然走了进来,分明步调是不疾不徐的,可当她眼神直直看向福晋时,你却分明能感受到她肆无忌惮的冒犯。
“你这是在对我不满吗?”
柔则绷着一张脸,仍旧看不出什么情绪,甚至这句反问似的话都并没有带上什么感情,却反而叫下面的年氏蹙起形状姣好的长眉。
这世上恐怕却有缘分天定的说法,乌拉那拉柔则和年世兰这对前世未曾见面的冤家,今生终于在大善人宜修的帮助下得以相会。
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不过短短两月,却已经结成了命定的对手,一生的死敌。
这样的缘分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感人肺腑啊。
“福晋这话真叫妾惶恐,妾不过是担忧福晋身体。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福晋还是莫要忌讳行医,不然这么回回拖着还得等王爷去照顾,到时候妾只怕福晋您的身子好不了不说,还拖累了王爷。”
年世兰敷衍的躬了下身,也没等柔则叫就起身坐到了宜修对面,捏着帕子故意矫揉造作道:
“哎呀,若真叫贝勒爷也带累病了,咱们这些女人可靠谁去呢,总不能指望弘晖阿哥吧,他今年才十一呢。”
说完又似笑非笑地对上首的柔则道:“妾年纪小说话直,福晋您一向是最和善不过了,妾才敢说这些,您不会和妾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