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下,年氏入府大概是康熙五十年左右,这里提前两年)
康熙四十八年九月,转眼四季已经交替了五个来回。
持心斋偏房花厅内。
宜修熟练的抹好牌,随手打出一张。竹面落在方桌的毯子上滚了两圈,鹿角制成的正面正好磕在一张红中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贝勒爷这会儿该往初雨馆去了。”
“呆子,人家那儿现在改名叫来仪堂了。”
耿氏抓了把瓜子紧跟着打了一张,听李氏话里含酸,不由嗤笑了一句。
李氏将那牌拿来碰了,也跟着打了一张,听耿氏这话忍不住哼唧:“我就瞧不惯她轻狂那样儿,入府才得了几天宠就巴巴地叫改了名,打量谁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得了吧,你不就是羡慕人家一入府就是侧福晋,还得爷喜欢?跟我们还鼻子插大葱,装什么洋相。”
坐在耿氏下手的宋氏没忍住笑了两声,见李氏看过来忙摆了摆手:“饶了我吧,我是笑妹妹你这牌打得好,我胡牌了。”
说完一倒牌,果然赢了。
“贼老天,人不都说什么失意什么得意的,怎么到我这就只剩失意了?”
李氏把那牌看了又看,算来算去人家也是恰恰好吃定她,咬着牙根恨恨地去掏钱,一摸箱子已经见底了。
好在剩下这些刚好够付最后一份,李静言将铜子放到宋闻初手上:“不来了了不来了,今儿不是耍钱的日子,再玩儿下去我还是个输。”
“哎呦真是不容易,咱们耍了这大半年,肥羊竟然今天醒了。”
耿逢春一拍大腿冲宋闻初乐道:“我的好姐姐,你瞧我说什么来着,这肥羊还是得慢慢宰,要不她就跑~~了。”
“呸,看我今晚上去你房里把你那些体己都搜刮了,让你瞧瞧谁才是肥羊。”
三人兀自闹得自在,宜修便靠在弹花靠背上从手边的高几上捧了杯茶慢慢品着,笑看三人打嘴仗。
清亮的杏眼在三人身上逡巡一番,又缓缓落到了宋氏头上。她们这三人的命运在这四五年里都有所改变,其中最大的当属本应该已经香消玉殒的宋氏。
在这个世界里,她本该生下胤禛第二个女儿没多久就因为孩子过世伤心太过,以至抑郁而死。
但现在,她的第二个女儿却立住了,今年已经满了三岁,作为胤禛唯一的女儿很得老父亲的喜爱。
也因此,宋氏渐渐与她们这个圈子走到了一起。一开始是因为宜修提了句她新弄出的马吊牌更适合四个人玩儿,耿氏这个天生E人很快就从后院里寻摸到了真正老实本分的那个,三言两语忽悠的宋氏加入进来。
玩儿熟了以后,她们三个反倒很是上头,干脆凑到一起,还借着侧福晋入府想法子搬到西面的百福楼来了。
这下更没了顾忌,若是宜修起了兴致她们就来持心斋,若宜修这两天不想玩儿她们就把院子一关能打一个通宵。
这不,今儿一听说四爷去了年侧福晋的来仪堂,三个人一早就跑了过来,直打到外头天都擦黑了。
“你们也别太兴头,好歹注意着点。昨儿王爷还跑过来专程训斥了我一顿,说我带着你们,把府里的风气都搅坏了。”
宜修等她们闹完才开口提醒,左手边的耿逢春反应最快,听她这话忙笑道:“您放心,咱们吃着教训了,也就今天在您这儿才玩得放肆点,回了百福楼再不敢像之前那样没个白天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