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宫人说着,又将一个紫檀木匣呈了上来,飞燕打开一瞧,里面果然封着几瓶丸药。她直接拿起其中一瓶补身药,确定未曾起封过,便直接倒了两颗服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果然觉得身上渐渐有了暖意,不似前两天总觉得身体破了个口子似的,总是阴阵阵的发寒。
用了饭食,原本只打算小息片刻的飞燕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旁不知何时回来的恭王正倚在床边守着她。
赵飞燕扶着床缓缓起身,这一觉香甜无梦,竟让她难得感到满足,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这一动,也惊醒了身旁的恭王。男人眯着眼睛,见她醒来惊喜不已,慌忙道:“快将医丞叫进来。”
等医丞把完脉,确定王妃身体无恙,刘康才彻底放松下来,后怕地抱住妻子:“飞燕,你真是吓死孤了,还好你没事,要不然孤可怎么办呢。”
“都是飞燕不好,让殿下担心了。”
恭王却摇了摇头,满是愧疚与疼惜:“都是孤不好,孤无用。孤……护不住你和孩子,只能任由母后为难你却没有办法,早知如此,孤还不如带着你归隐山林,也免得你日日被束缚在定陶宫苦熬。”
“有殿下在,臣妾就不觉得苦。”
赵飞燕躺进恭王怀里,眼中满是崇拜和爱慕:“臣妾这辈子能得到殿下青睐生下王子,便是即刻死去也无憾了,只是、只是若真如此,飞燕不敢也不愿殿下从此孤苦,但求殿下顾念往昔情分,能让我的孩子去祭拜一二,以解我思子之苦。”
“孤不许你说这种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和孤一起白头偕老。”刘康又是好一番宽慰,但心里却更加坚定。
不论如何,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飞燕抑郁成疾。再想到同样说自己病重却查不出病因的定陶太后,更认定母后这是故意为难飞燕。
想到这儿,刘康又鼓足了勇气,第四次跑去了母后的宫室。
一进去却正巧听见母后凉薄的声音:“既然人已经死了,那就让她家人拖走吧。”
刘康一时竟被母后这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说得遍体生寒。
“康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到孤这儿来了?王妃她无事了?”
还是傅瑶率先发现了神思不属的儿子,有些惊讶,随即明悟过来:“是王妃叫你过来的吧?又是为了欣儿的事?”
“欣儿?”
“嗯,孤给这孩子取的名,欣者,喜乐也。孤希望这个孩子以后能平安喜乐,事事顺遂。”
刘康原本严肃的脸上也露出温情的笑意:“刘欣,的确是个很好的名字,母后有心了。”
“这是孤唯一的孙子,是你的长子,孤自然要事事上心,”傅瑶说到这儿,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等以后康儿你坐上皇位,欣儿他就是太……”
“母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刘康不敢置信地打断了傅瑶的话,“您这么多年修身养性,命人仔细修建定陶宫,也不再提起那些念头,孤还以为您早就放弃这些荒唐念头了,怎么如今又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