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好好的,陛下丢我的花儿做甚?”
合德下意识抬手去接,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吓得刘骜一把将人捞回来:“为了几朵破花,你不要…!”
最后那个字他下意识捂在嘴里,但手上还是没好气地打了两下手感很好的臀部。
原本做好对方要跟自己闹的准备,刘骜架势都摆出来了,却发现怀里半响没有反应,连忙捞出来一看,某人歪在他怀里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
“嗯,今儿夜半樊宫人就来喊了,把臣妾的美梦都给喊没了,臣妾努力了半天才没误了时辰,结果去了还要被那个许夫人嘲笑,陛下还和臣妾置气,害得臣妾一路追着您跑,又怕您气没消,费了半天劲儿挑了几朵开得最好的花儿,您还给臣妾一把扔了。”
赵合德掰着手跟他一桩桩算,算到后面自己都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惨了。
“臣妾真的好心累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朕今天一听了于宫人的话可就赶过来替你撑腰,还为了你和太后争吵,你倒反过来说累。”
刘骜说得理直气壮,转头就削减了中宫开支,又下旨从今天起不论赵昭仪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向少府开口。
皇帝这显而易见的偏心,不仅让后宫侧目,也让王政君这个皇太后头疼不已。
可她自己素来对皇帝只知一味说教,却又每每在皇帝遇到困难后给他兜底,如今又被王氏架在上面,自己的立身也未必正了,皇帝自然更不愿听她说话。
所以即便她担心这个赵昭仪将来会成为另一个傅瑶,却还是和从前当皇后一样,只会束手无措。
许后在掖庭的处境便愈发尴尬起来,偏她被皇太后教导着,已经习惯了不争不抢的软弱,却又无法摆脱对陛下爱情的渴望,心中越来越压抑。
许谒养好了病一入宫,差点没认出妹妹,抱着许后痛哭,心里对赵昭仪的恨已经到达了顶峰。
“妹妹,你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我如今在外头都听到了风声,那个赵昭仪不过是乐姬出身,你是大汉皇后,她越过你去便是坏了规矩,你若继续忍让,只怕这后宫就真成了她一人的天下了。”
许谒固然坑妹,可那也未尝没有每次都将话说到了许后心坎儿上的缘故。原本暗自垂泪的许后被姐姐这么一激,再抑制不住心中的幽愤,竟然真同意了她的主意,跑去寻了班婕妤,求她替自己写了份奏帛,大张旗鼓地呈于陛下。
刘骜收到这么一份言辞恳切的奏帛,简直怒不可遏,皇后这样做无疑是将他的脸面撕下来,还要当着外人的面扔在地上踩烂了再啐三口。
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是个昏君了。
虽然他本来就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那也轮不着皇后开口。
再想到她本就亲近太后,心里对母后的芥蒂也愈发深厚。
刘骜将奏帛扔给了身旁的宫人,虽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却变得更加冷静了:
“去把这份奏帛呈给太后,就说皇后乃太后遴选,朕不敢擅专,如今皇后做出此等姿态,问太后要不要朕下份罪己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