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借着这事又刺了太后一顿,心里仍旧愤懑不平,自去昭阳殿,如何寻合德安慰暂且不提。
另一边王政君收到这份奏帛和皇帝之言,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难看,立刻召来了许后,以及与她亲厚的班婕妤。
“说,这件事究竟是谁的主意?”
王政君端坐其上,见皇后与班婕妤面面相觑却都不敢承认,心里更加失望:“怎么,敢做不敢认?”
班婕妤只得开口:“启禀太后,这份奏帛确是臣妾所作。”
皇后见班恬这样仗义,不愿连累对方,也跟着开口:“太后娘娘,这件事都是臣妾的主意,和阿恬无关。”
“不,是我,这都是我的错!”
“好了!”
王政君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做事为何这样冲动呢?如今弄成这样,叫孤怎么帮你们?”
许后跪在下面已是泪流满面,愤怒过后,她又变成那个柔弱怯懦,人人可欺的皇后娘娘,一想到皇上接下来对她会是何种态度,许后就痛苦的想要死去。
“臣妾,臣妾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会闹成这样,臣妾只是觉得身为皇后,应当尽到皇后的职责,指出陛下的不妥之处。”
“那你为何不私下告知陛下?哪怕是事先告诉孤呢?”
王政君不是不明白皇后这些年的难过,可她自觉自己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便将皇后当成了另一个自己,开口便道:
“皇后,孤明白这些年的确是委屈你了,可孤也告诉过你,你是皇后,眼光要放长远,不要计较一时的恩宠。只要生下皇子,你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如今你做出这种事,岂不是断送了皇帝与你多年的夫妻情分?”
皇后伏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曾经觉得自己已经活的痛苦了,但是就在今天,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正的痛苦,现在才要开始。
王政君却顾不上考虑许后和班婕妤的心情了,不论是作为母亲还是大汉的皇太后,她都不可能愿意让刘骜落下一个昏君的名声。
自然更不可能让皇帝为这种后宫事宜去下罪己诏,那大汉皇室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当做没发生一样,过段日子自然会被众人彻底遗忘;就像是许皇后,做了这样的事,便也只能像那份奏帛一样,被皇上彻底遗忘。
“秋祭这样的大事,陛下真的不去吗?”
赵合德推了把还躺在她身边的刘骜,一副贤妃做派:“不论皇后再如何,她到底是陛下的发妻,脸面总还要顾的。”
“呵,若皇后知道这个道理,朕今天就不会在这儿了。”
刘骜懒得理会这些烦心事,反手握住合德的臂膀笑得不怀好意:“等会咱们出去,朕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激动到哭出来,朕可不会哄人。”
“笑话,臣妾才不会那么没出息,陛下瞧不起人!”
“这可是你说得,到时候真哭了,看朕怎么笑话你。”
刘骜说得笃定,赵合德滴溜着猫儿眼很是好奇,凑过去又是撒娇又是卖乖,反倒勾得刘骜兴致高涨,愈发卖起关子,不肯说了。
“行了行了,陛下,臣妾收拾好了,咱们快走吧。”
原本慢慢悠悠打扮自己的合德忙让樊宫人三下五除二给她收拾好,迫不及待挽起刘骜的胳膊就要走,脸上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