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
陆溶小心翼翼把黛玉请到了他的书房。
两个人见面已经有将近两刻钟了,除了最开始的互相问好外,两人还一句话都没说。
千言万语绕在心头,只不知道先从哪一句说起,只眼神交汇,又迅速分开,之后再度交融在一处。
直到两人迈进书房门,陆溶才终于开口,说的却是和两个人不相干的话:“玉儿,太太怎么没来?”
黛玉低头笑道:“娘说才到,正好今日无人上门,想在城内四处转转,看看宁春比之京中甘州都有何不同。因此没来。”
说完,黛玉又看着他笑问:“你问这话,是想让我娘来,还是不想?”
陆溶说不出话,感觉说什么都不对。
他傻愣了一会儿,忙把黛玉引到他案前,请黛玉在他常坐的椅子上坐了,道:“玉儿不是信中说想知道渤海民生如何?我这里的材料是最全的,玉儿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
因两人还并未成婚,总要避讳些,是以就算屋内有跟着黛玉的丫头服侍,书房的门也并未关上,而是敞着的。
在院中当值的亲兵们听不见屋内的说话声,却都隐约看见了大将军伏低做小的样儿,都不免愣住。
待回过神后,这些亲兵们碍着军规,不好交头接耳,却都纷纷用上了眼神交流,险些没把眼珠子都给转悠飞了。
宁春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文皎转悠了一整日转了个大概,记下几处有意思的地方预备再来,又在心中筹划什么时候去陈千户推荐的几处有意思的地方赏赏。
只是怎么算,这次的时间都不够看完了。
看向高远湛蓝的天空,文皎挥去心中遗憾。
这辈子还长着呢。照着林海的情况,他们夫妻两个活到八·九十岁也不是难事。
往后这万水千山,她会亲自走遍。
若是林海致仕了,她就把这老头子也带上。
圣上已经开始着手整顿宁海军。说不定往后他们还能一起去海外看看。
九月初二,陆清及笄。黛玉亲做了赞者,文皎替陆清戴上一支极清透的翡翠凤簪。
九月初六,柳湘莲和英莲大婚。
是夜,宾客尽散。
柳湘莲被灌了不少酒,饶是他酒量不浅,又喝了两碗醒酒汤,又洗了澡去味醒神,但想到等在房内的莲姑娘,他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日思夜想了六年啊……
柳湘莲推门而入。
“莲,莲姑娘……”
英莲已经卸了凤冠霞帔,换过一身衣衫,大红的外衫上绣着鸳鸯戏水,烛光下隐隐能看见些里头的风光。
柳湘莲酒立时醒了大半。
他心头火热,身上僵硬,口干舌燥,嘴里结结巴巴。
想到伯娘教她的那些事,英莲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痒。
又是紧张,又觉得害怕,又有些期待。
她抬头,看柳湘莲愣在那里不敢过来,抿着嘴笑了。
“还叫什么莲姑娘?”
“你不过来?是想我过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