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的说了这一句,又感慨道,“幸亏你不是男儿身,不然你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野望,早就被太子整死了。”
安兴公主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青冥铠带来的怒气加上暗蓄修行者,图谋玄甲,四皇子应该保不住人头了,她沉吟道:“听你这意思,老四要完蛋这件事,难道背后也是太子在使力?”
六皇子微嘲道:“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但最有可能得是两个人都有份。”
……
“恭喜十五哥,贺喜十五哥。
被乔黄云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张脸弄得跟谢晚似的五皇子,一见顾留白和裴云蕖的面,就嬉皮笑脸的拱手。
顾留白顿时笑了,“怎么着,你父皇要给我封侯?”
五皇子顿时对顾留白竖了个大拇指,“我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你这么对付那一百零八玄甲有什么好处,你这真是料敌先机,决胜于万里之外。”
裴云蕖今日穿着端庄秀丽的女装,性子明显也温柔了许多,“五殿下,长安方面有什么好消息?”
“我父皇又失态了。”
五皇子叹了口气,“他要治那两个工坊的大匠师的罪,但长孙无极估计早就料到他要这么做,结果两个上了凌烟阁的开国元老跑过来了,点着我父皇就一顿骂,要不是人拖得快,这两个老匠师就要一头撞死在他的龙椅上。不过估计这一顿也会把我父皇骂醒了。这哪里是一把火的事情?那两个老匠师都未必琢磨得出可以烧这青冥铠的那种东西,结果十五哥你的人就毫不费力的整出来了。你的人是什么人?”
顾留白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五皇子以为顾留白是不想透露隐私,他也不强求,只是微笑道:“等他气消了点,我觉得他就不会再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了。没准会适当的表达些善意。”
顾留白认真的想了想,“那听你的意思,一时他们也没什么应付这火烧的办法?”
五皇子摇了摇头,道:“青冥铠已经前后反复修改了二十年,现在已经开始大批量炼制,这二十年间,两个工坊的匠师各种演练,穿戴的玄甲士也都十分满意,并没有任何一名玄甲士往上反应说这种玄甲惧怕火烧。”
顿了顿之后,五皇子似乎都有些同情他远在长安的父皇,忍不住叹了口气,“长安四周的军镇,加上长安和洛阳,我预估军中至少有三百到五百的青冥铠,至于工坊里正在造的,还有在工坊里已经造好的,那估计也不少。”
“这么多年的反复演练和修改,最终弄出来这么个被胡老三一把火烧成儿戏的瓜玩意?怪不得连吐蕃都干不过。”裴云蕖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但心里面也迅速觉得胡老三有鬼。
这胡老三肯定之前就对青冥甲的特性有所了解,而且说不定早就钻研出了这青冥甲的致命弱点。
不然那么多能工巧匠二十年的打磨比不上他一两晚上的随便想想?
绝对没有这样的可能。
顾留白也是同样的想法。
胡老三平时老实得很,但是一问他的具体来历,他就打马虎眼。
那弄个什么法子,才能探听出他的底细,又不伤和气?
“今晚让我弄成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事情?”五皇子轻声道:“寂台阁这些天一直在调集人手过来,别到时候弄巧成拙。”
“小事情而已。”
顾留白平静道:“寂台阁再调人,也调不过来几个七品,更不可能调得过来八品。按你的说法,皇帝接下来都要和我们息事宁人,寂台阁难道还能把我们当外敌给办了?不然我们带着你逃到关外,投靠吐蕃,他那些青冥铠不是只能丢在长安和洛阳的河里听个响?”
五皇子听得直呲牙。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他混了这么久,都还要时不时担心自己的人头不保,但这顾十五刚从关外来到幽州,却已经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裴云蕖看了他一眼,却是很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别管事大事小,到时候万一有事,你别第一个跑就行。”
五皇子顿时羞愧,“那天我不是人,今天我肯定不跑。”
“那可说好了,有事你挡我们前面,我们要是不跑,你也别跑。”裴云蕖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今天给五殿下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怎么听上去有些不妙?
五皇子很机警,但等到接人的马车过来,他却发现足有三辆马车,他一眼瞥见了第一辆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的是那个一剑未出就让段红杏差点崩溃的女子,而第二辆马车里的人直接就下了马车,对着他行了一礼。
“高集安?”
这人穿着一身紫色的道袍,五皇子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西域客”换了集云观的正式道袍。
“你们一个个的约好在今天换衣衫么?”
五皇子又看了一眼身侧的裴云蕖,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心中那一丝不妙的情绪却瞬间荡然无存。